貝齒咬唇珠 圓潤的指蓋深深嵌進手心……(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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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齒咬唇珠 圓潤的指蓋深深嵌進手心……
“這是為何?”
薛舉未曾想到她出此言, 急欲起身。
姚醉藍抬手將他攔下,溫聲詢問:“如夢姑娘,你若有顧慮盡可與我道來。你是定國公的恩人, 本就應以你為先才對呢。”
“不過是傳了幾句話罷了, 哪就敢以恩人自居, 姚掌櫃實在抬舉我。”如夢咬了下唇,遲疑道。
她打理圓潤的指蓋深深嵌進手心,泛出白與紅的色澤。
“且,我打小就被父母賣進了樓裡,雖說過得不是金尊玉貴, 卻也得了庇護之所。這些年下來,多少也與姐妹們有了感情, 陡然說要離去, 還真是難舍。”
她自覺此言有些不識好歹, 又連忙補充:“我見識短淺, 但也想著假使與國公有牽連的人盡數消失,或許頗為令人起疑呢?”
薛舉瞥見她心神不寧,順手將茶盞遞過去,也不急著勸說了。
姚醉藍握著她的柔荑,只道:“你可知國公當下按兵不動,做出申冤的樣態,正是為著咱們這些人能趁機遠離帝都,以免叫皇帝扣下。若你留下, 保不齊那上邊兒的人發瘋, 連你都抓去折磨!”
姚掌櫃說得誇張了些,試圖勸她與之同行。畢竟她們都明白——國公很快就要更近一步了啊!
飽滿肉紅的唇珠被她咬出道道痕跡。
“其實,若是沒人在意我, 我走不走倒也無妨。若是真得人惦記,我去後餘下的姐妹必遭遷怒。”如夢將雙眸從九枝燈上的燭火拔起,望向比那位自己腦袋清楚百倍的婦人。
姚醉藍竟瞧出些祈求的意味,一時犯了難。
倒是薛舉擰眉思索片刻,才撿著要緊的問題問了:“你別是因著怕給別人添麻煩才這般說罷?”
“薛奉節也算是瞭解我。”如夢忽而撲哧一笑,“是啊,姚掌櫃身兼要職,你又有勇有謀,而我離了帝都便不知要做些什麼了,八成只得當個拖累。”
“這又不打緊。銀朱先前還同我講,天下沒有生而知事的人,慢慢學就是了。”姚醉藍怕她多想。
她卻話鋒一轉:“不過這些思緒是其次,我的不捨也是真意。”
“再者,長宣公主的謀算未窺全貌,她對國公的態度是否與宇文辰相悖?亦不知曉。而我在清吟小班多少能遞些訊息出去,到底利大於弊。”
“近來讀書經事,你著實大有長進。”薛舉撫掌慨嘆。
他轉頭,眉宇間染上幾分沉穩:“姚掌櫃,如夢說得有理有據,我是覺著可以考慮。”
定國公在信中將一應事務盡數委於姚醉藍,她肩上擔子重,不免沉下心細細思量一番。
盤算盤算,如夢的想法不可強求,哪怕她們以為帝都危險,也不能硬把人拉走。
按理講,如夢只是被外人視作國公曾青睞過的舞姬,現下又名氣漸失,理應無恙。皇帝總不至於真把和國公有一點點牽連的人都抓起來罷?那滿朝官員能逃過的還有幾個?
是以,姚醉藍最終定了決斷。
“那便依如夢姑娘所言。數月來花用剩下的錢財,想法子多給姑娘送些;往後留駐的人由薛奉節去揀選,暗中也能護著點兒姑娘。”
她拍了拍那雙白皙素手,不放心道:
“能打聽到訊息自然是好,可萬萬要以自己的安危為重,好好活著便已是對我們極大的助益。這話,國公曾對我千叮萬囑,如今我也轉述於你。”
“下回見面,我們大概都會升官發財,得享世人羨豔呢!”
如夢纖細的手指漸漸蔓上暖意,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薛舉一手支著頭,目光炯炯,將燈火下搖曳的身影在心底烙印一遍又一遍,燙得自己都略帶不好意思地垂首。
另一邊,亦有二人徹夜未眠。
喻尚年紀大了,平日裡下朝後皆是徑直回府,將朱木大門緊閉。
既是因著他不想被請託之事擾上門來,也是防著沾上與人結黨之嫌。
不過,他一直有心提攜德才兼備的後輩——不然以杜羨之、紀實甫等人得罪夏峰的事跡,早被那小心眼的折騰沒了。
這位年輕時曾得太宗皇帝評為“性如白玉燒猶冷,文似朱弦叩愈深”的才子,終是在大雍的代代君恩中逐漸長成可託付大事的老臣了啊。
因著前頭的帝王幾乎盡是聖明獨斷,他在長年累月的官場沉浮中早已不願公然忤逆至尊座上之人。哪怕當今有些出格事,也往往只是點到即止。
畢竟這是宇文氏的天下,為人臣者可進諫而不可置喙。
陛下年輕放縱些,也是人之常情。隨著歲月流逝,終能成長為一代明君的。
奈何這回信州之事事關重大,國中之州到底不同於北關荒地,還是極為緊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