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配改命? 沉寂的心在灼燒中如獲新……(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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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配改命? 沉寂的心在灼燒中如獲新……
夏嬋衣掐準時刻往衍慶宮來之前, 其實心底很是緊張。
她擔憂皇帝萬一有所察覺,擔憂來人將會不願信她話語,擔憂定國公所派之人並不可靠……
畢竟, 這可是洩禁中語之罪, 事涉謀反!一不小心命就被耽擱在了裡邊兒。
而至此時, 她倒是全然拋開了那些擔憂。
如今更擔憂的,反而是定國公府這般輕信於“仇人”,會否太過天真?帝都政局波詭雲譎,這下可如何是好!
可是,大殿之上, 寂靜之中,她聽到那位據說博覽群書的嶽姑娘聲色低而柔婉, 將溫聲細語娓娓道來:
她說, 紙捲上的珍珠粉必是您授意而來, 借劍鞘尋設巧機, 既有智謀又有勇氣,可謂女中豪傑也。
她說,夏家陷然視您為犧牲品,你是個聰明正直的姑娘,又怎麼會死心塌地助紂為虐?
她說,定國公猜想你在宮中處處受限,卻還如此為容家著想,這雪中送炭的恩情不可不報。凡有難處, 還請開口, 我們必將全力相幫。
她說,估摸著宇文辰是要陷害國公謀反。也算他猜對了,我們還真有此意, 姐姐非常人也,不若與我們同來幹一番大事業!
她說,誰稀罕被稱作什麼貴妃夏氏,女子的榮耀難道不可以由自己而求得麼?
姐姐,你可願以名相告?
啊,真糟糕,怎麼與容家沾邊的女子都這般、這般——
這是煽動我弒君造反。
她的言語就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韙,卻讓一顆沉寂已久的心在灼燒中如獲新生。
我被罵妖妃禍水,只會以色事人撒嬌賣痴,從來反抗不了家族與父母的意思,前半生可以說是毫無建樹。
如此不堪之人竟也配生出推翻既定命運的想法麼?難道不是隻有那些上天註定的王侯將相,才可為青史留名之事麼?
夏嬋衣無法回答。
但她深深感到有什麼破土而出。
有些慌亂,有些迷茫,有些迫切。
就像第一次見到容慎那樣,她在深不見底的墨色眸光中脫胎換骨。
“嶽姑娘當真大膽,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一下子和盤托出。就不怕她立時喚人來,扣你下獄,隔日問斬?”容三聽得咋舌。
容一忙用力點頭,深覺想想都有些後怕。
嶽銀朱方才從繡華閣回來,其間還陪姚醉藍往千味樓好好用了餐飯食,周身端的是一派安然自若。
聞言,她也只是輕笑:
“你們幾個難不成是當我傻啊。”
“當是時,唯她一人聽得見我說話,我又未曾透露咱們任何謀劃,甚至連造反兩字都沒有直言。”
“便是貴妃往皇帝那告一狀都無妨——怕是連宇文辰都會猜疑是否為夏家栽贓陷害。畢竟我身上已有容氏烙印,兩家仇怨人所共知。”
“誰會相信仇人之間光明正大地袒露心聲呢?”
“倒也是。”容一略一拱手,“還是銀朱姑娘思慮周全,應對得宜,不費一兵一卒拉來這般厲害的幫手。宮中有人好辦事,這下咱們也算是如虎添翼了!”
容三贊嘆:“姑娘眼明心亮。自打回帝都以來,不說打理鋪子的亂七八糟事有多忙亂,且說揀選可靠人才,便已是無上之功。口吐蓮花一詞,尚不足以形容姑娘之能啊!”
“雖說咱們同效國公麾下,早已是交託後背的情誼。”她吩咐人將貴妃賜下的整箱珠寶收進庫房,方才回答,“但我也要明明白白地講給你們,男子到底無法理解女子埋沒之苦,尤以非同一般的女子為甚。並非我能言巧辯,而是那恨的種子本就在土裡,只等待天降的甘霖。”
“譬如秦夫人,譬如我,譬如姚掌櫃……我們已經等太久了。”
“不過,嬋衣姐姐著實令我心生敬意。她應是預先思量過了——宮銀皆有印記,她去融或換俱易被追查到蹤跡。是以只賜下首飾擺件,又抹了自己宮裡記檔,咱們真到用時也便宜。”
容二先前瞟了一眼,都有些訝然:“當真裝得滿滿當當,不是金子打的就是大塊的寶石。貴妃娘娘這般費心,我卻曾那般懷疑她品性,此刻不免有些慚愧。”
容暄折起信紙,反而問及另一事:“故而,貴妃名何?”
嶽銀朱聞言,眉目輕疑:“嬋衣。她說是,修竹嬋娟同一色的嬋,衣帶漸寬終不悔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