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凝對這個聲音的主人無比熟悉,前世仇敵。

此刻在淳豐棺鋪面前相遇,秦若軒只看到她的一個背影,不可能十分確定自己就是飛花。

所以蘇婉凝決定裝作不識,緩緩轉身離去。

秦若軒就站在蘇婉凝身後,面色憔悴,看著走遠的佳人,並無心情向前追。

現在的他錢色皆空,再不復一個月前的神采飛揚,眼前他的要務就是替人賣命,做些投機倒把的生意,待時機成熟,謀得一官半職。

蘇婉凝腳崴了,但心頭敞亮。

秦若軒只是暫時落敗的公雞,他總會捲土重來,只怕觸底反彈後,對方的勁頭會更足。

上次她在暗室中偷聽到姜鵬海的計劃,認為此事和秦若軒有些許關聯,不如提前佈局,來一個請君入甕。

即便最後不是秦若軒,也能圈住李媽媽,讓惡人沒有翻身的餘地。

想著,蘇婉凝又去找了住在城西鐵鋪的林二哥,再求她幫自己問件關於衙門仵作的事情。

林二哥是她阿爹曾出手相助過的漢子,當年林二哥村子遭土匪圍攻,幸好忠伯侯府帶兵及時趕到,救下了土匪刀下的林老孃,林二哥感激不盡,進京謀生後一直在尋機會報答。

說來也巧,當時僱傭來大鬧淳豐棺鋪的林小哥,就是林二哥的親弟弟。

若不是那次機緣巧合,她也不會認識林二哥這樣俠肝義膽的壯士,能讓她放心交代做事的自己人。

“姑娘,你且在這茶館裡等上片刻,不出兩個時辰我就能帶回你想要的訊息。”林二哥自信滿滿,因為衙門牢房裡有他熟識的一位老友,打聽起來簡單可靠許多。

蘇婉凝就坐在衙門對面茶館的棚子下面,用一根竹筷將披散的長髮束起,從袖子取出帕子遮在面上,避免再被人認出。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蘇婉凝面前的茶水沏過三遍,終於有一個人影從大門走出。

看林二哥興高采烈的模樣,蘇婉凝就猜事情辦妥了。

“如何?近來可有空缺?”蘇婉凝前世做過暗衛,對仵作有所瞭解。

林二哥狂飲一茶碗,緩緩道來:“姑娘莫急,最近不缺仵作。但放心好了,有我林二在,姑娘就算是想去天宮,我也得給你找出條天梯來!”

聽林二故意賣的關子,蘇婉凝就知曉他準有對策,於是笑盈盈稱讚道:“就知道林二哥不會讓人失望,快說說看,有什麼好差事,可以進入衙門。”

林二哥裂開一嘴白牙:“有是有,只不過要委屈姑娘做我名義上的妹子,我好讓裡面的人放心。”

“沒問題。”蘇婉凝心想,你倒是說啊。

“牢房裡不缺仵作,但是缺治病的醫女,那裡陰暗潮溼,總有些犯人被抓前養尊處優,一落到衙門就受不住,染上重疾。這種人死也沒死透,衙門的人也不能放任不管,只能派人找醫女來治。”林二哥說到這裡,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本來信誓旦旦地要給姑娘找一個好差事,沒想到到頭來還是個又髒又累的活兒。

“多謝林二哥,何時能去?”蘇婉凝覺得這是好事,能在李媽媽被安排假死之前,就先一步下手,診治她的病情!讓她無路可逃!

治病這件事對她來說也不是難事,前世的她久病成醫,也經歷過不少明槍暗箭,在自學武功過程中發現自己過了最佳的練武年紀,所以將重心放在了醫毒之術上面。

舞劍也都學的是必殺技法,實用為上。

幾年下來,她也算小有成就。

重活一世,蘇婉凝也不敢懈怠,常常會在雞鳴之前在院內練習基本功,將底子打好,以便後面撿起往日的功夫。

“姑娘若願意,這會兒我就帶你去報道!”林二哥看著小姐毫不嫌棄的樣子,心結解開,又恢復了先前的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