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各個城門之前俱增添了無數道的崗哨禁軍,此外還有一支錦衣衛環伺周圍,時時刻刻注意著出城之人的樣貌與動向。

京城可是全國的重中之重,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沒有幾萬也有數千,南來北往,走馬燈似地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根本分辨不清。

禁軍就是看得雙眼乾澀難忍還是強打精神,不敢絲毫懈怠。

“都振作一番,快到換班的時辰了,好好盯著!”一個禁軍頭領清了清嗓子朗聲叫道。

這些熬了一夜的禁軍紛松著渾身筋骨,哈欠連天地揉著黑黢黢的眼窩,之後又努力地眨了眨眼睛迅速整理好裝容。

京城大門前滿是來往商客或者是出城的百姓,前前後後的人流少說也有幾萬了,這些人就伏在城頭盯視著,不知疲倦地尋望著。

雖說晚上京城大門緊閉,為了防止賊人突襲,這些人夜不能寐,睡不得好覺,人人心中有怨念卻不敢多言,只能將這些怒火撒在逃走的賊人身上。

“夜裡可有動作?”禁軍頭領低聲詢問道。

“回大人!夜裡一切寧祥,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物,自從禁城令釋出,百姓都居家安定,人心惶惶不敢出門!”禁軍說道。

頭領抬眼遙望半晌只是輕聲低語道:“是啊,京城的戒嚴命令一發,百姓人人自危,這樣子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夠安定下來啊……”

頭領之所以這麼想,只是因為他自家的生意受到了戒嚴的影響,不得命令無法隨意離開京城,家裡的貨物擱置起來賣不出去,一家的活計入不敷出,僅憑他那幾個月錢根本不足以維持貼補家用。

“大人,大人……”

頭領這才回了回神繼續說道:“好了,該是換班的時辰了,你們都下去好生休息休息吧……”

待到一班禁軍退開的時候,城樓下突然傳來幾聲呼喝:“哎哎哎,滾開滾開!”

禁軍頭領朝著下面張望著便發現一個身穿破爛麻布衣服的小子正與城門前的幾個守衛發生了口角。

“你們快些閃開!讓老子出城去!”那窮小子面對這些人高馬大的禁軍絲毫不怵,反而吹鬍子瞪眼地聲聲喝道。

禁軍也不示弱,面對這個無理取鬧的窮小子立即橫刀喝道:“滾開!朝廷早就下了命令,京城之中的人若想要離開京城,需要有京兆尹大人的手令,除非有特需才能夠放行,否則一律按照叛亂罪處理!”

一個引頭的禁軍喝道,後面的幾個禁軍紛紛提刀上前恫嚇。

遇到這般境況,若是一般人早就忙不迭地灰溜溜地逃竄開,怎麼敢招惹這些羅剎。但是這個平平無奇的窮小子卻膽敢直面與禁軍叫板,這可是令圍觀的百姓想不到,也令城頭上的禁軍頭領想不到的。

窮小子將脖子一伸就要貼在禁軍的大刀口上,一副無賴的模樣叫嚷不止:“哼哼,你們這幾個綽刀子的小廝在這裡裝什麼腔,作什麼勢,大爺會怕你們手裡的這刀片子!”

“有本事你就來砍,來砍……”窮小子死乞白賴地硬要湊過去,卻被禁軍一隻手推搡開,直接撞到自己身後的車板上。

“咣噹”一聲,窮小子那瘦弱的身軀頓時重重地撞在了車樑上,他扶著火辣劇痛的腰當即怒吼數聲:“殺人了,殺人了,當兵的殺人了……”

窮小子這麼一呼喊,不論是進城還是出城的百姓紛紛走過來瞧熱鬧,眨眼之間便將這座城門圍得水洩不通,人人摩肩接踵,更無一席之地。

禁軍頭領在城頭瞧見這一幕不禁有些擔憂城門前的秩序,噔噔噔地連著一步幾個臺階快步下了城走到城門面前。

“退開退開,退開!大人來了……”禁軍為頭領開啟了一條道路,驅散開圍堵的百姓大聲喧譁呵斥道。

城門前的禁軍也連忙行禮,窮小子卻斜目一瞥,滿不在乎地看著頭領問道:“你就是管事兒的?”

“放肆!怎麼敢這般和大人說話!你怕是活得膩煩了!”一禁軍指著窮小子的鼻樑破口大罵道。

窮小子朝著旁邊啐了一口咧開嘴笑道:“呵呵,狗仗人勢的東西,滾開,大爺懶得搭理你!”

頭領連忙拉開止住二人的對罵聲緩緩說道:“所為何事,在此喧譁吵鬧,還棄大明律法於不顧,你好大的面子!”

窮小子微微笑道:“哼,還以為你是什麼東西!聽好了,大爺要出城,你們快快放行!”

禁軍頭領突然低聲發笑:“狂口小兒,這城門豈是你能夠出就出去的?可有京兆尹大人的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