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郃願意承擔自己給他的重任,糜暘從案上取起一支令箭交到他的手中。

“奇襲博望一事,非同小可,即使你熟悉周圍地貌,也需強兵干將輔佐。

你可憑孤這支令箭去往軍中,自行挑選令你滿意的兵員、將佐。

你若是還有什麼旁的要求,也可儘管提出。”

既然決定以張郃為將,那麼糜暘就要給張郃最大的支援。

張郃在聽完糜暘的話後,臉上露出一副感動的神色。

他連忙拜道:“大司馬思慮周到,郃別無他求。”

張郃的回答,讓糜暘滿意的點了點頭。

糜暘隨即說道:“那你便先下去準備吧。”

張郃在糜暘的這句話下,本應該立馬退下。

但張郃見四下無人,他還是問出了心中一個最大的疑問。

“利用仲容在永安麻痺曹休,是大司馬一早就想好的嗎?”

當張郃說出心中最大的疑問後,他的心中瞬間覺得暢快至極。

本來身為降將的他,應該要懂得避嫌,應該要懂得管好自己的好奇心。

但張郃更是一位醉心於兵法的將領!

乍一聽,他的疑問貌似不重要,可實際上並非如此。

在張郃看來,之前糜暘派石苞前去永安,就已經是一步妙棋。

因為糜暘提前洞察了,陸遜可能會聯合曹休一同對他發難。

料敵先機,以糜暘過往的功績,張郃不意外他能做到這一點。

但今日在聽完糜暘的話後,張郃心中卻起了一個令他心驚的想法。

世人皆以為糜暘將石苞派去永安,是為了安撫韓綜,為自己爭取時間擊退曹休。

可要是糜暘一開始的目的,並不是這個呢?

或許一開始糜暘的目標就是曹休!

石苞是他向陸遜、曹休以及天下人,施放的一場迷霧。

要是如此的話

張郃看向糜暘的目光變得越發敬畏起來。

以自身信義,引得天下英豪不自覺地共入他所佈的棋局之中。

這樣的手段,這樣的氣魄,真令人歎為觀止!

多智而近妖。

不知怎麼的,這樣的評價,慢慢浮現在張郃的心中。

一開始時,面對著張郃的疑問糜暘是有些不解的。

後來在看到張郃臉色變得越來越敬畏後,糜暘才漸漸猜透了張郃當下的內心想法。

猜透後,糜暘不禁覺得有趣。

糜暘並未正面回答張郃的疑問,他只是微微俯身,緊盯著張郃的眼睛說道:

“儁義以為呢?”

糜暘的眼眸深邃,他臉上的笑意更是意味深遠。

糜暘這般的反應,驚得張郃連忙收回目光,不再敢與糜暘對視。

有時候,不正面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