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太子與佛子(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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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此人,智慧不假,心懷天下不假,以道德為準繩不假,來求薛思敏也是不假,涵養很好是真的不假,此刻很生氣那是真的假不了。
他沒有說出“連我老子都沒打過我”這麼沒品的話,雖然還真沒打過。他只是保持著微微起身的姿勢,眯著眼睛,以自己認為最合適的方式,釋放出最危險的氣息。
他保持著最後的理智,是因為他知道石小方從那隻老鼠的老窩裡出來過,看起來毫髮無損,所以他肯定有極其可怕的後手。
他的涵養和謹慎讓他不斷突破自己之前的底限,但是他打眼看見了四個女子驚且樂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徹底成為了石小方顯擺的背景板。
於是他出離了憤怒,沒有再壓抑自己,抬手用盡全力,一巴掌掃向剛剛大放厥詞了一番的石小方的臉面。
一出手,他就只覺得自己胸臆中澎湃無比,只覺得早應該如此出手,掃爛那張越看越可惡的嘴臉才好。
他用盡真氣的巴掌,當然比石小方的快,石小方的表情也始終沒來得及變幻,但是太子此人,看著這即將被自己甩爛的臉,卻無來由地想起了當初自己的恩師,少林阿僧教給自己內家功法的時候說的話。
“可惜,你不是佛子,不然,那幫老傢伙估計沒有什麼好爭論的了。”
阿僧師的嘆息,以及萬歲老僧的佛子稱呼,是他這次來訪的重大推力之一。他不知道那些習慣了在背後推磨,讓磨盤自己變得圓潤而鋒利的老傢伙們,在這次的會面或者交鋒中出了多少推力,下了多少影響,又是持什麼樣的態度,以什麼標準去評判高下,他只知道,把這人拍爛了就好。
有沒有人把石小方拍爛過?當然有,他老子的保鏢賴曉強就做到過,所以石小方也並不懷疑有其他人做得到,哪怕這個人看起來比自己年輕很多。
所以,表達完自己的態度,爽完那一巴掌,他就知道自己肯定要受一番苦,但是自己的職責所在,也已經盡責,心中倒是真的無所謂了。
他倒是無所謂了,後面四個美女見他大無畏還一副討打的樣子,臉上都浮現出了不忍的神色。
但是因為背對著她們,石小方並不知道,他能夠感覺到對方真的下殺手了,他第一想法是躲,然後是幹他丫的。
但是,正如石小方自己現在還不知道那樣,很多人都還不知道,現在幾乎已經沒有人可以一招拿下石小方了。所以兩人電光火石之間接了兩記拳腳,卻只是揚起一股清風,只是這股清風讓寒風似乎都變暖了些。
其他女子都驚得站了起來,本來很喪氣很失望的万俟陌卻老神在在了起來。她突然有些欣賞這個小夥子了,雖然事態沒有出乎她的意料,還是付諸了武力,但是也許是因為這小夥子表現出了主動進攻的慾望,表現出了他的大無畏,讓她看到了一些卓不凡的影子,她漸漸略開心了起來。
太子與石小方已經分開了一米左右,他看著直甩雙手的石小方,卻沒有乘勝追擊,而且皺著眉,回想了下,猶豫了下,到底還是問了出來:“你明明是學謝氏太極的,剛才為什麼以長拳對我?”
“剛才在玻璃牆那一記我就奇怪了,你的拳路太直,不像是圓潤的太極拳……”然後他又沉默一瞬,突然心頭一驚,沉聲追問:“你怎麼會太祖長拳?你和麗姨什麼關係?”
石小方剛才電光火石之間發現自己居然忘記了怎麼用太極拳應敵,在起手便略吃小虧,傷了手腕,卻因為悚然大驚,下意識地就擺動身子以長拳打了過去。這一時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很奇怪,大概是什麼時候腦震盪了,太極拳好像有些忘記了。
正揉著手腕琢磨,聽太子說起太祖長拳,說起什麼麗姨,他突然就翻出一個好像很久以前的記憶,那時他送萱萱和她表哥回家,萱萱她奶奶出門迎接,當時老闆就從何不其背上跳下來,叫了一聲——
“麗姨?”石小方略確認了下記憶,然後試探著問,“你是指黃以萱的奶奶?”
太子眯著眼睛,腦中飛快,已經想到了黃以萱,然後是吳凌霄,以及最近得到的一些情報。
想明白了以後,他對始終懵懵懂懂,卻佔盡便宜的石小方簡直恨透了,他咬著牙低吼:“這麼說,吳凌霄心心念唸的人就是你了?你這個花心大蘿蔔,到處沾花惹草的,哪裡有什麼佛子模樣?我呸!”
石小方對這個男子的失態簡直驚且怪,這一點都不像喜怒不形於色的他們會做的事。
太子的確是故意失態的,雖然這稍微的放肆的確讓他心火稍卻,但是他主要是透過這個失態,看看石小方的表情變化,那驚且怪卻難掩無比喜悅,眼底裡隱隱透著對他這個單身狗的鄙視的表情。然後他知道了,確定了,石小方雖然是真的命犯桃花,但是他心裡最在意的是吳凌霄。
這樣臉上藏不住事的人,為什麼會比我們這些受盡高等教育喜怒不形於色的精英還受這些精英女子的歡迎?這世道真不公平。
一直佔盡資源的太子居然難得地嫉妒了。
這樣的人,說是剔透也可以,有老傢伙喜歡這樣的做派,說是沒心機也可以,也有老傢伙喜歡。但是太子自己身後的老傢伙們都對這樣年輕人無比輕視。也許正是他和他這一點的不同,讓對立的老傢伙們選擇了他們來對立。
但是,有太多人希望石小方保持這種懵懂了,太多人希望石小方依然以普通人身份歷練了,而太子自認自己還沒有去調動這些勢力的能力。所以,太子再次斟酌利弊,然後慫了,打算再次嘗試和平的接觸方式。
他輕輕坐了下來,看著依然警惕站著的石小方,噗一下笑了,開口道:“吳凌霄是夜最信任的人,她不可取代,所以她才離開了你,你懂不懂?”
如太子所願,石小方的戒備馬上鬆動了,他繼續下砝碼:“你們之間的阻力,大到你無法想象,所以你始終不得開心,她也始終不得安心,你們一個歷練得謹小慎微,一個工作得心猿意馬。都很可憐。”
石小方的臉色已經重新淡了下來,但是太子看他身後的女子們又不安地坐下了表情不一,但是都比較冷淡,觀察出她們與石小方羈絆並沒有到他擔心的那一步,便開始絕殺:“但是我可以出面,我來求一求夜,讓他退一步,他會賣這個面子給我的。我和他是同一陣營,差不多階級的人。”
石小方絕對不傻,所以他知道:“你只是希望我現在離開,對嗎?”
沒有等對方確認,他自己確認了:“當然是。但是由此我就產生了疑惑了,你為什麼會要求我離開?我絕對不是你的對手,你殺我不出五招。”
他繼續做著自己的努力,自言自語著分析:“是麗姨嗎?這比較符合猜測,但是你不應該不知道我與她只是一面之緣。是公司嗎?這最可能,比較近水救近火,但是他們扳不動你,不夠分量。是我老子嗎?這大概是最終答案,但是不是你戒備我或者說放過我的直接原因。”
兩個命中註定的對手,一個心知肚明原因,一個大概猜到了原因,卻不能明確,互相安靜對峙了一會,然後太子說:“因為我需要佛子的身份,以平復某些老傢伙的不忿,但是這個名頭現在在你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