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亂象(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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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中的小娘子許是凍壞了,抖得不成樣子。
姜懷央命人取來掛在衣架上的白狐氅衣,展開覆在她身上,又抽過她袖中的手爐,遞給侍立在側的木香。
木香會意,舉步離開去添些熱炭。
“京中落雪可真早。”阮玉儀跨坐在他雙腿上,將額頭抵在他的肩頸處,妄圖獲取一些暖意。她纖細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在他頸處打圈,挑起他身上一陣酥麻。
他喉頭緊了緊,咬著她的耳朵道,“泠泠難道是初次來這京城?怎的還未習慣。”他將熱茶遞至她唇邊。
她往後退了些,伸手接過,又規規矩矩地謝恩。她微微仰頭,溫熱的茶水流入口中,包不住的,則濡溼了唇瓣。
他眸色沉沉,卻不開口,等著看她何時才會說明來意。
她掙扎著從他膝上起來,素白的指尖勾起提手,將食盒拎起,另一手揭開蓋子,“陛下可要嚐嚐?是新做的。”
盒中糕點被模具壓成花狀,大約兩隻寬,個個精巧可愛,揭開蓋子時,似有豆香盈於鼻息之下。
見姜懷央不出聲,她抬眼對上他的眼眸,被那幽深的眸光一驚,“——陛下?”
他忽而牽唇一笑,“泠泠這手借花獻佛,當真是使得極好的。”若非昨日聽淑妃說,他也許不會知曉她日日送來的糕點,卻是受他人之託。
她心口一緊,訕笑道,“陛下指的什麼?”
“不明白?”他放於她腰肢上的手收緊,“那也無妨。”他垂下首,不去吃糕點,卻去吃她的口脂。
她後仰了些,躲開,“臣妾染著風寒,莫要過給了陛下。”
他攬緊她纖細的腰肢,免得她向後摔了去,“無礙,左右不過服幾帖藥。”他喑啞著嗓音,倒真跟被過了病氣一般。
不知是否是不好生用膳的緣故,小娘子本就纖細的身形,更清瘦了些,一手捏下去,盡是骨頭。臉頰泛著異樣的紅暈,雙手卻冰涼。
他空出一手,替她渥著雙手。
“淑妃……”她的話被他截斷,嗚嗚咽咽道不完整。
她一個不注意,手上鬆了力道,食盒摔在地上,精巧的糕點撒了一地。她卻也無暇顧及。
一門之隔,木香聽見裡邊的動靜,住了腳步,她手中仍提著袖爐,恐叫風吹涼了去,又往自己的衣袖中藏了藏。
殿內,姜懷央不願聽見她在自己面前頻頻提起淑妃,因沒給她機會說下去。
待她重新沐浴更衣,便吩咐備好轎輦,在她想回去的時候,將人送回落梅軒,也不急著趕她走。她垂眸看木香利落地為她繫上斗篷,有些失神。
她也知道容家有反心,罪不可赦,他如此手段也是情理之中。但淑妃一直待在重重宮闈之中,不曾起害他的心思,她有何錯?
那些無辜的容家女眷又有何錯?
也許因著她並不站在天子的立場上,她想不明白,也不願明白。只是為那些晨間錦繡膏梁,暮時戴罪為奴的女子嘆惋不已。
新帝已抽身離去,大殿中顯得空落落的,儘管衣架上還掛著他的衣袍,博古架上還擺著各色古董擺件,几案上的墨尚未乾透,四下裡皆是他生活的痕跡。
雖則他允許她在此處待著,可目的未達,再待在此處也無甚意義。
她輕聲道,“我們回罷。”
載著新帝的馬車駛出了皇城,一路暢行無阻,於後邊留下長長的車轍。
馬車在刑部前方才悠悠停穩,溫雉打起簾帳,“陛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