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連年戰亂,城池內早已十室九空。到處都是燒焦的屍體,滿地官兵的斷肢殘臂橫七豎八鋪了滿地。

正值十二月份末,風雪襲來,遮蓋了滿地的血跡。寒潮湧至,將為數不多的倖存者凍死在新年前夕。

偌大的城中,一時竟然只能聽見風雪的

“沙沙”聲,以及將死之人的呻吟。獵妖戰的第三年,人族接連潰敗,妖族自競川大陸邊疆直推到中部地區,沿路燒殺搶奪,近乎屠城。

到接近王城時,被天然屏障——關川山脈阻攔。人族在此地派出尖兵死守,一些驍勇善戰、擁有異能之人的力量被激發,與妖族法力抗衡。

由於是強大的護國護族執念所產生而出的、深藏在血脈之下的力量,因此被稱之為血脈技能。

一年前。國師宣揚,此劫難皆由孤辰之子而生。孤辰之子乃是當朝劍聖滄逸。

並預言孤辰會在五年後將競川大陸上的人族徹底毀掉。國師見眾人反對質疑,說動天子捉拿滄逸。

滄逸人正不怕影子歪,毫不反抗,想看著國師到底能證明出來什麼。國師冷笑一聲:“是不是,一試便知。滿普一戰幾百號官兵竟只有他一人逃脫,你們就沒有懷疑過嗎?”滄逸面色發白,低頭不言語。

眾人開始議論紛紛,的確,這是滄逸君最受詬病的地方。八個月前,競川大陸邊境線大範圍潰敗,妖族如蝗蟲過境般,將防禦陣破壞。

首當其衝的便是丹扶。彼時滄逸君正在此地訪查,見此危機後立刻上報朝廷,一邊又組織軍隊進行防衛,但由於準備倉促,滄逸無力迴天,只好回到自己的封地——滿普,做好萬全的準備。

原本以丹扶作為攻破口的妖族,竟然放棄了繼續深入進犯,轉而攻打滿普。

滄逸一戰成名,手持靈聖劍,一人戰百妖,一劍斬盡妖魔。戰爭歷時三個月,由於人數、法力懸殊,城池還是失守了,只有滄逸以及少許部下逃脫。

天子看中滄逸君的能力,下令他去協助守衛其他還未淪陷的城池。滄逸君的名聲隨著他的戰功愈來愈大,深受百姓信任。

國師又道:“滄逸君既然一身正氣,不如我們就來試一試。吾等研究妖魔的行進路線時發現,滄逸君人在哪裡,那群妖魔就會跟到哪裡。”天子下令將滄逸君暫時分封至嶺南之地,嶺南由於天氣炎熱,地勢多山丘,易形成沼澤瘴氣,其百姓人口較少,與人族對決的妖族按常理來講不會去攻打此地。

結果卻使所有人大吃一驚,妖族分出一半兵力去往嶺南……眾人譁然,國師掌天運,其言論本就不可輕易忽略,如今證明,此前有疑慮的人信服了大半。

國師在京都眾人面前將一柄普通的劍刺入滄逸肩膀,鮮血撒在劍身,瞬間爆出金光。

國師持此劍與一隻被俘虜的妖獸對決,揮劍斬出,敵未近身時便化為灰燼。

眾人大吃一驚,眾武將看著滄逸,眼神晦暗不明,還有幾個明顯帶著狂熱。

有一個人跳出來質詢道:“或許滄逸大人有特殊能力呢,他自戰亂初開始就一直幫助我們斬妖除魔,我看你這國師根本就是嫉妒他的能力,說的話乃是一派胡言!”滄逸捂住流血的左肩,眼底有一絲感激。

但很快那人就被官兵驅趕。滄逸無法解釋此怪狀,被押入大牢。奇怪的是,那群妖怪像是不要命般,不斷派出部下去襲擊大牢,似乎想要試圖救出滄逸。

自此眾人對國師的言論深信不疑。天子下令舉行祭祀儀式,將滄逸捆綁在祭祀廟宇中,讓將士們用武器刺入滄逸身體,美其名曰扭轉孤辰,望滄逸君早日醒悟,實則藉此提高武器的法力。

滄逸在生死間掙扎,身上的傷口到了無法承受的時候,國師便會來給他療傷,如此迴圈往復。

七天後滄逸逃脫,下落不明。原本靠有滄逸君的支撐得以殘喘挺立的城池,頃刻間化為戰火中的塵埃。

一位身著白衣,揹負長劍的男人行走在一處兩方交界的村莊內。村莊大批房屋倒塌,白雪覆蓋,毫無生機。

道路上淨是從西部邊境逃難而來的普通百姓,拖家帶口,眼神呆滯愣怔,像一個個提線木偶。

男人生得極為好看,丰神俊朗,眼眸深邃,鼻樑高挺,身高大約八尺,一身束腰窄袖白衣將其身形襯得挺拔又英氣。

一個老婦人佝僂著身子拖著一個木板,上面躺著個面黃肌瘦、額頭髮黑,臉上卻帶有不正常紅暈的小孩。

小孩不住的咳嗽,像是個漏氣的孔明燈。男人盯著看了一會,猶豫了下,從不起眼的角落中現身,伸手去把小孩的脈搏,從衣兜裡掏出幾包草藥悄悄遞給老婦人。

老婦人感激涕零,不住的拉著他的手道謝。男人面上顯出些慌張,急忙擺擺手,似是不想被其他人發現。

一支利箭穿雲而來,男人瞳孔猛震,側身躲避。四周百姓尖叫著蹲下身子抱著頭,以為是妖族攻入。

馬蹄聲漸至,一群帶著頭盔,身著甲冑計程車兵而來,高聲喊道:“吾等奉王之命而來,護百姓周全。”那群百姓見狀,頓時喜形於色,總算是能有一處安身之地了,沿途的各種殘暴的妖怪早就把他們的心智磨的十分脆弱。

為首計程車兵又道:“吾等奉名捉拿孤辰之子,眾百姓迴避!”百姓們驚詫不已,面色透露著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