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摸摸的,三天又過去。

事不過三,李小天第三次去訪完柳陳糧店,皆被拒絕後,便再也沒去過。

如果餘將軍算得沒錯的話,再有十天厄期便至。

柳陳兩家到也真沉得住氣,到現在,連一次洽談會都沒主動來開。

說實在,對於柳陳兩家究竟是怎麼想的,李小天心底還真沒底。

如果他們真的打算魚死網破的話,那自己所有準備就真的前功盡棄了。

從另一方面來講,商人的本質是唯利是圖,但凡柳陳兩家的族長有點腦子的話,大機率還是會選擇妥協的。

“算起來,這兩天柳陳家族的手購的儲糧該到保期的時候了,是延期換倉,還是出手回血,就看他們如何選擇。”

李小天心中想什麼就來什麼,正在思索,門外傳來敲門,苗秀秀說陳家的陳是規和陳清來訪。

李小天聽此,心下大喜,主動來訪,定是來談賣儲糧的事。

會客大廳。

“陳長老,陳掌櫃,稀客稀客,有失遠迎。”李小天一入廳,笑著打招呼。

陳清回道:“什麼稀客,陸尚書是早就知道我們遲早要來。”

李小天一臉茫然,道:“陳掌櫃說笑了,我又沒未卜先知之術,怎的知道你們會來呢。”

陳清反問:“既沒未卜先知,那又如何知道今年厄期現在還沒來?”

李小天哂笑:“人既不自憐,老天卻垂憐,我只是聽天由命罷了。”

陳是規受不了兩人拐彎抹角的對話,不耐煩地打斷:“我說你們兩人說話辦事能不能效率點,我聽著都費勁,好像你們勾一下心,鬥一下角,事就能成似的,我就直接說吧,我們今天來幹啥你肯定知道,糧食平價的兩倍賣給你,行不行,給個痛快話。”

“陳長老快人快語,我就不和你打馬虎眼了,八折。”

李小天還未說完,陳是規把心直口快發揮得淋漓盡致,插話道:“唉,八折就八折吧。”

李小天無奈道:“陳長老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我說的八折是平價上打八折,你知道的,我去辛良樓談訪的時候就說過條件的,平價收購糧藥,多一分不要,如今你只賣糧不賣藥,肯定要打八折了。”

李小天是何等精明的人,早就看穿了兩人的心思,藥比糧好儲存,保期長得多,所以只賣糧,萬一到時候厄期來臨,如果突發瘟疫,還可以憑藉收來的藥材回儲糧虧的錢,甚至於還可以小賺一筆,還是那句話,商人嘛,利字當頭,總能見利插針。

陳是規聽得,拍桌跳起,喝道:“你小子可不要得寸進尺,你這砍價何止腰斬,簡直就是從命根子開斬,想平價八折,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李小天喝了茶,淡定道:“陳長老,小輩斗膽問一句,您做得了主嗎?”

陳是規的這種直來直往的火爆脾氣,根本就不是談判的料,陳家肯定不會讓他主局,反觀陳清,這次神態比起三人在廂房談論時更加從容自信,明顯是一副掌局者姿態。

陳是規聽到李小天的諷刺,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沒辦法,誰叫這傢伙說的是事實呢,臨行前,族長確實是叫陳清主事,只能氣咧咧冷哼一聲,轉頭對陳清道:“小清,你是糧鋪的掌櫃,你來和他說。”

說完,一屁股把椅子坐的嘎吱響,趕緊喝茶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