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時,李秋水一雙眼睛緊緊地望著孟修遠,上下仔細打量著。

她剛才進門,其實並沒有太在意孟修遠,只是見這青年生得好看,依照往日習慣下意識地望了幾眼。

畢竟有那位“心心念念”的大師姐當面,李秋水自然是不可能把主要的注意力放在旁人的身上,開口提到,也不過是用來擠兌諷刺天山童姥而已。

可現在,當童姥替她說明了孟修遠的身份,李秋水卻是難以忽視眼前這個清逸俊秀的青年人了。

遠遠望來,神色十分複雜。

“孟修遠,見過三師姐。”

面對李秋水的打量,孟修遠面色如常。只是微微朝她點了點頭,開口客氣了一句。

兩人互相對視間,孟修遠也終於看清了這李秋水的樣子。

只見她臉上所蒙的白綢之下,隱隱約約似乎四十來歲年紀,眉目甚美,但臉上好像有幾條血痕,又似有什麼傷疤,看上去朦朦朧朧的。

童姥瞧出兩人之間氣氛不對,忍不住開口問道:

“孟師弟,你和這賤人過往有過什麼交集?”

孟修遠聞聲搖了搖頭,開口答道:

“算不得什麼交集,我們從沒見過面。

非要說的話,應該是有些恩怨……

三師姐和無崖子師兄的女兒,便是死在了我手上。”

童姥聞言,不由得身子一顫,連體內真氣都有些渙散。因為兩年之中,她還從未聽孟修遠說過這事。

當即,童姥便抬頭望向李秋水,目眥欲裂地說道:

“你這不要臉的賤人,竟真的勾引師弟,連女兒都生了?!

哼,真是淫蕩下賤至極,無恥至極!

還有那小賊……那小賊他騙得我好苦啊。

小賊,你……你怎對得住我?!”

童姥隨即開始不住地痛罵無崖子和李秋水,言語之中毫無遮攔。

只是她罵得雖然惡毒,但能聽得出,明顯是傷痛之情更勝於憤恨。甚至情緒激動之下,童姥眼角都不自覺的開始泛起了淚花。

事實上,此事數十年前童姥早已大概猜到,只是她當時對無崖子質問起時,無崖子對她絕口否認,騙她說是自己和李秋水沒有聯絡。

所以幾十年來,童姥雖一直心中有所懷疑,卻無從確認,便也就只能自己騙著自己。

直至現在,猜想得了印證,幾十年的憤恨傷感一起湧了上來,實在讓她心中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

孟修遠感受到童姥體內真氣散亂,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開口提醒道:

“師姐,咱們運功到關鍵處,不可被外物擾亂心神。

有什麼事情,行功結束再想也不遲。”

天山童姥畢竟活了九十六歲,又是天下間難得的絕頂高手,聽得孟修遠此言,也知道他說得有理,所以當即便將心神強行安定了下來。

片刻之後,待天山童姥再抬起頭,臉上便不再見到憤恨自傷,反倒是又哈哈哈地痛快笑了起來:

“好,小師弟你殺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