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五月,白天溫熱,夜裡清涼,加之天色黑的晚,所以瑞王府裡安靜下來的時辰也隨之而晚。

王府後花園遠離前面的熱鬧,幾十個孩童們學習的聲音吵不到這裡,飯堂裡面喧鬧的人聲也影響不到這,這裡是一片幽靜的適合賞月的土地。

屋子裡面,裴卿在二樓臨窗而坐,手裡把玩著小小的黃金香囊,無意識的想要開啟香囊的開關,眼睛卻透過窗子看向了無人的庭院。

花園小樓的窗戶狹窄,不過因為全都換成透明的琉璃窗的緣故,倒也別有趣致,透過窄小的玻璃窗向外看去,月光一點點灑落在庭院裡,照的院子裡的所有東西都朦朧而迷離。

叮,裴卿一臉無聊的把黃金香囊放到了白玉臺上,而後掩著口打了個呵欠:“好睏,睡了睡了。”

緊跟著,二樓搖曳的燭火熄滅,陷入了一片黑暗。

屋頂上平躺著的李逸瞬間無聲的坐了起來,他側耳傾聽片刻,猶如一片樹葉般的飄落到了二樓窗外的木廊上。

就在這時,窗子裡面傳來悠悠的女子聲音:“你就不能正兒八經的登門一次嗎?”

隔著透明的窗子,裡面的裴卿和外面身材高挑的李逸來了個面對面。

李逸:……

裴卿在窗子裡面對他指指點點,沒好氣的說:“既然送上門給我玩,為什麼不進來?”

她的虎狼之詞直接導致李逸後退了一步,險些撞到外面的欄杆。

裴卿趴在窗戶上,用手支著下巴,目光挑釁的看著他說:“莫非這幾天晚上你都是這樣光在外面站著看?那天晚上的膽子去哪了?”

李逸連連被激將,只好無奈的說:“那夜是我的不對,我不該唐突佳人,不能對你不尊重,你怨我也是應該的。”

一聲冷哼傳來,裴卿嬌聲嬌氣的:“你就是這樣當人家男寵的?一點誠意都沒有。”

李逸隱忍的回答:“我不是男寵,我是你男人。”

裴卿隔著窗子對他做了個嬌俏的鬼臉:“你少做夢!我何曾答應過你?”

靠在欄杆上的挺拔男子壓抑的說:“初次見面你便握住了我的胳膊,難不成竟不是對我另眼相待?”

裴卿驚愕得小嘴微微張開,過了好幾秒鐘才反駁:“我沒有我不是,你別亂說!”

眼見得這人已經把當時的事情全忘了,李逸胸膛幾經起伏,竭盡剋制的說:“那是我在自作多情?”

一看到他生氣,裴卿心裡頭的氣自然而然便消了,唇角掛著邪魅笑意,似是而非的哼了一聲。

李逸被她小狐狸般的狡黠笑容攪的心湖一片漣漪,看著她的眼神裡多了兩分幽思,支在欄杆上的手臂都繃了起來。

“怎麼,又想進來對我……嗯?”偏偏這隻小狐狸還繼續在老虎頭上拔毛,完全不知道什麼是適可而止,“有膽你來啊,你要是敢再進來,我倒誇你一聲好漢——你敢不敢?”

李逸身軀緊繃,目光猶如疾電:“不用激將,我看看你就走,不會對你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