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危機紀元21年，木星戰役五個月後，特殊的詢問】

透過對一些線索的考察，人們才知道“地球叛軍”可不是一般的黑社會，而是自主形成的文明群體。有著自己的統治，自己的工業，甚至有自己的軍隊。看來一場末日之戰是不可避免的。

兩個文明的戰爭竟然濃縮在一個恆星系統中，這是令人無法想象的。以前的一些星際大戰的電影都是以恆星之間為基礎，甚至以銀河系為基礎，再甚全宇宙都是戰場。可能一個文明隨手一揮，一個恆星系就被二維化，或者像《復仇者聯盟》的滅霸一樣，輕輕打一打響指……但是這一次，真是一場太陽系版本的星際大戰 ! 僅三十個天文單位，就有兩個實力相當的文明群體，並且是一場游擊戰。敵人可能遠在冥王星，也可能近在火衛一，甚至有可能就隱藏在火星！

就在木星戰役以後的五個多月後，剛好到了危機紀元二十一年初，在小行星帶發生了一場區域性性的戰役，叫做“小行星帶戰役”。這次太陽系艦隊偏師剛好離開木星，進入小行星帶巡邏。在木星留下艦隊主力作保守，主力巡邏在木星軌道，主力的另一部分飛船星夜兼程趕往火星，在太空中轉站駐紮。然而這隊巡邏的偏師剛好遭到了襲擊，襲擊方是“負文明”。據僅一位俘虜講述，他們本來是去別的矮行星上面收集資源的，陰差陽錯的碰上了去小行星帶巡邏的艦隊偏師。

“繼續說，然後呢，艦隊還有多少人？”郭長天看到灰頭土臉的偏師戰士，厲聲說，他並沒有因這次行動失敗而生氣。他正是上次木星戰役獲得功勳的連長，但是他身在主力艦隊，沒有參加“小行星帶戰役”，也無可奈何了。

“然後，幾乎全被殲滅……只有……”戰士身上的軍裝不整齊，臉上有很多灰，這些灰塵是從飛船的牆上擦下來的，顯然他的飛船經過了猛烈的撞擊。他的眼光也暗淡下來。

“只有什麼？”

“只有兩人生還，和一個俘虜。”戰士說，“這俘虜受了重傷，雖然可以說話，但是沒有行動能力。大部分審問關於他們問題他都‘回答’了。”

“審問沒用吧。”

“是真話！我們用了麻醉藥將其意識層面麻醉，然後直接向他問問題。”

“確定沒有失誤？”

“沒有，我們已經問了他幾個試探性問題，比如他的妻子、女兒之類的問題，經過資料對比，都回答正確。而且不假思索，這就說明其意識層面已經麻醉。”戰士若無其事的說，就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病房內已經開始“問問題”了。並且有電腦記錄下來。“我總覺得，這是不是有點殘忍？不符合人類現在的價值觀。”郭長天若有所思地說。

“沒有。在整個過程中，他都處於昏迷狀態，沒有感受到一點痛苦。所以也就不殘忍。”

人的意識層面只是起到儲存、提煉、辨別等作用，一旦避開其意識層面的思考，大腦就可以“不加思考”的直接給出反饋。但是，一旦他的意識層面醒過來，那麼之後可能說的就不是真話了。俗話說的好：“醉酒吐真言。”在這句話裡，裡面的“酒”就把意識層面麻醉了。

郭長天隨著戰士一路走到了醫務室，裡面的病人正在病床上躺著，他閉著雙眼，身體紋絲不動。殊不知，他的大腦正一批一批處理著海量的資訊，並逐一進行回答，他的神經元也不斷傳送著化學訊號。

“我想問，他都被麻醉了，怎麼回答問題？”

“呵呵，不是語言說話上的回答，是大腦的思維活動。我們透過將思維活動記錄下來就知道了他回答的答案。人在思維活動時，會產生腦電波，我們在腦子裡輸入電訊號，回饋的腦電思維波就是他的答案。”戰士指著俘虜頭上戴的一塊鐵膜，那塊鐵膜連線著電路，延伸到旁邊的計算機中，“為此，我們特意製造了一個計算機程式，看，工作人員正在從輸入框中輸入問題。”郭長天看到了很久、甚至沒見過的東西——電線。這玩意只有一百年前才有。

“幹嘛會有一條線啊。？”

“電線啊，裡面的管子用來傳輸電荷。”

“嗯……用磁共振線圈形成供電場不是更好？”

“不然，這項思維的直接交流技術不成熟，為了減小工作量，所以用了久違的電線。這樣工作量大大減小。成功係數也變高。”戰士彷彿已經不是手握搖桿，操控飛船兩舷離子炮衝鋒計程車兵，而是一名在全息寫字屏上奮筆疾書、代換演算的科學家。

在俘虜的供詞中，得知了很多事實，俘虜的思維裡說了木星戰役的慘敗，然後回到小行星帶基地。在以前，還說了襲擊旅館的武器有電磁脈衝核彈、次聲波氫彈。艦隊主要武器有離子炮、高能粒子束武器，還有電磁驅動機關槍，都是從人類那裡學來的技術。俘虜還說，他們研製出了反物質炸彈，並說明了其原理。依靠正反物質堙滅釋放出的能量來形成爆炸的效果。

“……如果……用這個攻擊……放逐死神……那麼勝利在望。”

在隱約的一個思維形裡面，人們注意到了一個詞：放逐死神。在很多思維圖形裡都有這麼一個詞。這是對人類的比喻，他們的負社會通用的語言。

但是，俘虜說的最後一段話，令全部人膽戰心驚。

對話時，審問人員問：你們還有什麼計劃？

【恆星計劃。遲早有一天，放逐死神的太陽會落下的。】

為什麼？

【你知道后羿射日嗎？】

這句話讓人膽戰心驚，不是這句話本身，而是背後的深層含義。對話繼續：

知道。

【在主宰的粒子加速器中，會將一個質子加速到光速，然後利用相對論效應撞擊太陽，撞開對流層。然後裡面的能量以光速溢位，衝擊波會使水星減速公轉，從而脫離軌道，然後受到太陽的重力落入太陽。這時，水星就將太陽撞出了一個更大的缺口，以此類推。】

俘虜的表達完全是程式化的表達，不加一點點問題和反問，也沒有戒心。這就是直接思維的體現吧。

【……然後到了一定時間，火星的大氣會被高能粒子蒸發，這樣……】

沒等俘虜說完，審問者在醫生的建議下關閉了對話，關閉了接受思維形的任何頻道。因為醫生說，麻醉藥快沒有效果了，俘虜正在漸漸甦醒。床旁邊資訊視窗上面的折線圖開始劇烈波動起來，這條線是病人的昏迷程度，圖上只見一個轉折過後，直接跌落下來，一直跌到了谷底。

當線條跌倒最下面時，躺在病床上的俘虜睜開了眼睛。全然不知、下意識的說：“嗯？這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