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危機紀元21年，太陽系艦隊、火星】

艦隊的背後，是巨大的木星。遠處看，艦隊就是木星上的一個點，一個小螞蟻，宛如一滴不散開的黑墨汁，滴入了木星的大氣。木星身上的風暴清晰可見，有一股紅色的氣流旋轉著劃過一片黃色的海洋，黃色的氣體應聲被衝散，被推倒在一邊打著螺旋。這彷彿利刃刺穿鎧甲。之後氣流鑽進了劃開的口子，和黃色的大海混在一起，彼此互相纏繞。

“……小雷呀，我還是有點不明白。上次的麻醉詢問醒來後他怎麼會什麼記不住啊？”郭長天用疑惑的表情追上去問剛才戰士小雷。

“我們麻醉了他的意識層面，就等於他的意識層面不參與思維活動。意識的作用有儲存、提煉、辨別……其中儲存指的就是記憶。意識不參與思維活動，思維活動的過程與結果怎麼‘記住’？”戰士耐心的解釋道。郭長天聽後，感嘆。道說：“這確實是一項有趣的技術。”

“哦對了。15連連長，你現在要去會議廳開‘營集會’。每一個連的連長都要去到相應營的營隊那裡開會，開個小會。”

“什麼？我怎麼沒聽說？”

“先去看看吧，會議廳。”

……

郭長天剛到時，會議已經開始了。

23營營長看著手上的單子，一個一個叫道：“23營15連。”

“到！”剛走進來的郭長天敬禮說道，營長並沒有因為遲到而責怪他。

“23營16連。”

“到！”另一位坐在邊角穿著軍裝的軍人叫道。

然後都一一報到了，完了之後，營長收走了手上的單子，放在講臺上。他開門見山的說：

“根據小行星帶戰役的戰爭俘虜所供，我方已經確認‘負文明’在小行星帶的某個矮行星駐紮。但是我們討論的不是進攻方案，而是防禦方案……”

說到這時，有一些稀稀落落的聲音從角落傳來。

“……俘虜說他們製造了一種我們稱為‘質量點’的東西。這個東西有極高殺傷力，並且他們要用這個武器……不如說是用這項物理規律來打擊我們的恆星系。是不是屬於自殺式襲擊我們不知道。直知道他們使用質子進行加速，加速到光速，足以摧毀一切。根據愛因斯坦的理論，粒子加速到光速質量會變得無窮大。所以藉著很大的質量，撞擊太陽，撞擊後太陽會噴出內部的高能物質，這種高能體可以毀滅太陽系內的一切。很遺憾，這樣的攻擊我們無法防禦。但是隻要他們還沒有發射，我們就有機會，目標是找到窩點，摧毀粒子加速器。這樣才能避免攻擊。”

話說到此處，會議室內零碎的聲音變成了瓢潑大雨，很大的噪音在室內迴盪。

“營長，我們怎麼知道他們有沒有發射？可能現在的那顆‘質量點’已經撞到太陽了，怎麼辦？”一位連長說。

“嗯……唯一的方法只有摧毀加速器，但是始終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發射，甚至不知道窩點具體在哪顆小行星裡。

“所以，現在，我們營接到了命令。命令是進入小行星帶搜尋窩點。現在就準備出發。記住：每過去一秒鐘，危險都在以指數增長。我們的任務是比較困難的，畢竟要在整個小行星帶裡面搜尋到那裡，幾乎等同於大海撈針。但是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冒一冒這個險了。”

“還有一項子計劃。將火星上全部的太空電梯投入執行，一批一批的人運送上太空中轉站。然後在中轉站拿取飛船之後，前往木星、土星、天王星、海王星的背面。這樣做的目的是將四大氣體行星作為掩體，氣體行星可以阻擋太陽被撞擊後的內部發射出來的衝擊波。使得人類可以生還。（但是這個不是我們的計劃，是聯邦的計劃，對俘虜的詢問的資料提交給了聯邦。）

“只有質量大的氣體巨行星才不容易被太陽所影響……如果質量點真的撞擊了太陽，那麼太陽將會產生一個缺口，裡面高能物質噴湧而出，這些物質不僅僅可以將太陽系變成人間煉獄，還可以將幾個質量小的水星、金星、地球、火星推離軌道，然後它們失去了時空上的原本的運動狀態，在太陽造成的時空彎曲下不斷高速旋轉著撞向太陽。但是後面四個氣體巨行星不一樣，它們的質量比前者大很多，因此運動狀態不容易發生改變，他們將在原本的軌道上行駛。”

“但是，很可能，在打擊以後，我們就失去了太陽。”軍隊裡的一位物理學家說，“物質的流失會導致太陽質量減小，當小到一個臨界值的時候，內部的核聚變對外產生的壓力很可能衝破外殼，然後上演一場爆炸，和十四年前那次參宿四爆炸一樣。所以，為了以後人類長遠的生存，先以氣體行星的背後躲避衝擊波後，再陸續轉移恆星系。”

……

在這時，火星上面，大批大批的人群湧向太空電梯，很多人推推搡搡擠進了一間白色的轎廂。轎箱和火箭比較類似，但是形狀是方形的，上面的每一條線都是直的，挺直了胸板。然後，下面噴出一點藍色的工質，那是等離子流。它的飛行軌跡都是奇蹟般的直線，無比筆直，沒有一點點傾斜，都是鐵的九十度。

之所以叫太空電梯，原因是有著電梯的作用，其中轎廂的四周並不是空無一物，而是由特殊材料製成的導軌在約束著它，可以看見有幾根很細的線連線著轎廂，這也是它可以做到筆直飛行的原因。這樣人類上太空就省力了，轎廂的表面有凹槽正好掐住導軌。電梯的盡頭是太空站，裡面有居住的地方，停機坪上停放著很多飛船，那是人們自己的飛船，一般近地太空站都作為了火星上人們的停車場。

白色的轎廂吐出藍色的火焰上升，地上的人們看著它穿過了雲層，最終消失在視線中。

人們瘋狂進入電梯的原因，是為了去太空站開飛船，然後飛向氣態巨行星的背後。背後已經設好了居住的地方，以前的木星軌道酒店、服務區現在開到了背後，還有一些飛出木星軌道，去往土星背後，成為了人類的掩體。經過決議，太陽系艦隊的掩體在天王星。太空設施的發動機要每過一個週期進行位置維持，因為它們要始終在氣態星的背後，作為人類的第二家園，也是掩體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