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風雪將至

江大錘並沒有接受李員外的饋贈,自己又找了一份營生。在酒樓裡面幫人殺豬殺羊,並且分解好豬羊。江城新開了一家酒樓,叫福澤酒樓。聽說是外地商人剛來江城開辦的。

江大錘一聽說這裡招屠夫,二話不說就過來了,結果去到酒樓一看,好傢伙,不說人山人海,那也是摩肩接蹱。過來的每個人都帶著菜刀,想著露兩手。

酒樓二層走出來一個穿著華麗,戴著深墨色方帽的男人。一雙黑色棉鞋,身上穿著天藍色帶著飛鶴刺繡的衣服。圓滾滾的肚子把衣服上的飛鶴撐了起來,圓圓的臉說是肥頭大耳也不為過。

“各位,先聽老夫一句。”胖掌櫃在二層往下看,笑眯眯的說這話。胖掌櫃一笑起來,整個臉的肉都在動,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露出金燦燦的兩顆大金牙。

一樓大廳的各位屠夫一聽到二層有人說話,場面瞬間安靜下來,都抬頭看著他。“自我介紹一下,鄙人是這座福澤酒樓的掌櫃。我姓馬,你們叫我馬掌櫃就是了。”只見馬掌櫃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馬掌櫃,你這裡招的屠夫要怎麼個招發?這裡這麼多人你也要不完。”只聽下面有人喊道,眾人看去只見是一個瘦瘦的漢子。眾人附議道:“就是,馬掌櫃,您給個準話。”場面又再次嘈雜了起來。

江大錘環視一圈,只見裝飾樸素,酒樓大中央開了個天井,天井直通樓頂。地面天井處比整個地面低了很多。下面放了很多鵝卵石,還有一個人造盆景,周圍種了些許的小竹子。雪花從上空飄了下來,小竹子枝葉零零散散的被雪壓著。

二層上掛著各種各樣的燈籠,上二層的樓梯分左右兩個樓梯上去,樓梯中間有三根大木柱。兩邊的樓梯就像一個人張開雙臂般,把柱子環抱住。“大家不要急,我們福澤酒樓講究規矩,一會打架輪著來兩手。”

“就依馬掌櫃您說打,俺們什麼時候開始?”一膀大腰粗的漢子說到。

“現在就開始。”馬掌櫃立刻招手說著。然後有兩個店小二抬著十多隻雞出來。另外一個管事模樣的老頭笑呵呵的坐在一張桌子前:“想要做我們酒樓屠夫的,過來排好,我登記一下。”人群瞬間有序起來。

“你叫什麼?”只見老頭問了起來。一個人高馬大的年輕人憨厚的說著:“俺叫牛二。”

“好,下去等著。”老頭提著毛筆在紙上寫著。老頭只要身材壯碩的人,年齡要在中年一下。不一會大廳中就只剩下十二人,江大錘就在其中。

“現在,你們每人領一隻雞,殺好並且以最快的速度去解剖它,使它骨肉分離,用時最少的人我們就要他。”十二個人趕忙上前殺雞。

江大錘不慌不忙的拿出了腰間的剔骨刀,三下五除二的抹了雞脖子。再開水一燙,雞毛一拔,順勢開膛破肚。只見江大錘一隻手拿著雞不停的旋轉,一隻手拿著剔骨刀,來回的劃,不一會就把雞給解剖好了。

老頭看見江大錘動作如此嫻熟乾脆,摸了摸了下巴的山羊鬍,笑著點頭。其他人陸續的完成了。

“看了各位精彩的解剖,都很厲害。不過呢這位是最先解剖完的。”老頭笑著指了指江大錘,接著說到:“我們酒樓就要他了。”剩下的十一人剛想說什麼老頭立馬補充道:“今天耽擱大傢伙的時間了,你們手上的雞就給各位賠禮道歉了。”

那十一人這才臉色好轉,拿著雞走出了酒樓。

現在酒樓大廳就只有兩個店小二老頭和江大錘了。

“你叫什麼?”老頭和善的問著。

“我叫江大錘。”江大錘躬身回答道。

“大錘是吧,來我們酒樓幹活可願意?”“願意願意,能來酒樓幹活那是小人的福分。”江大錘諂媚的笑著。

“那就好,工錢一天一百文如何。”老頭詢問道。

江大錘以為自己聽錯了呆住了,“什麼,一百文,我是在做夢嗎?”

老頭見江大錘不回應,以為是不滿意就說到:“你對這個工錢不滿意,咱們還可以談談的。”江大錘這才反應過來:“沒有沒有,很滿意很滿意。”

“嗯,那你明天過來幹活吧,叫我王管事,有什麼疑問找我就行了。記住了,辰時之前須到這裡。”老頭仔細的交代著。

“記住了,王管事。”然後江大錘收起自己的剔骨刀,別在腰間準備回家,快走到門口時。“等會”就在這時,王管事的聲音從江大錘身後傳了過來。江大錘疑惑的回頭看向王管事,只見一隻解剖的雞和解剖出來的雞骨頭飛了過來,隨後江大錘耳邊再次響起王管事的聲音:“把雞帶走。”

江大錘趕忙接住,連連稱謝到:“謝謝王管事謝謝王管事。”江大錘沒想到看著瘦小的老頭,竟然能把五六斤重的雞扔過來挺遠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江大錘心裡感嘆著。

走在街上,江大錘緊了緊帽子,加快腳步回去。“他奶奶的,這天咋這麼冷,這雪啊下再大點,來年開春希望有好收成啊。”江大錘邊走邊說。

遠處街角,兩個黑衣人正望著江大錘遠去的背影。“怎麼樣,剛剛看他使刀,有沒有看出什麼?”一名黑衣人問道。“暫時沒看出什麼,許是我們道行不夠?”這個黑衣人回頭看著背後問自己的黑衣人說到。

福澤酒樓,二層。兩名穿著銀白色飛魚服,頭戴著烏紗帽,腰間掛著繡春刀,身披大氅的男子正坐著喝茶。其中一男子開口到:“怎麼樣,正哥,發現什麼嗎?”

正哥卻沒有急著回答,端起茶杯默默的黑了一口熱氣騰騰的茶,才出聲到:“看不出來什麼,但是總感覺他用刀太順了,直覺告訴我沒這麼簡單,但是我一時半會發現不了。”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安排。”

“等,大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大雪天來不了這麼快,我們盯著,別打草驚蛇。”正哥放下茶杯,站起身來,雙後背後,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落雪。

江大錘最近總是跟劉一手廝混在一起,沒碗都是喝的暈頭轉向的。用劉一手的話說,“日飲夜飲前程似錦,千醉萬醉長命百歲。”當時劉一手說得那叫一個豪氣沖天,抬碗就幹了。結果被他媳婦聽見了,當時就捱了兩巴掌。

至於晚上回去,江大錘就不知他們兩口發生什麼了。只知道第二天劉一手嘴角泛青,江大錘一問就說是昨晚喝多起夜,不小心絆到臺階摔的,江大錘半信半疑。

江畔下堂回來,發現家裡面大門緊閉,便在門口踢起了雪,胖虎已經回家了。接著抬頭看著巷口,發現江大錘也回來了,手裡還拿著東西。江大錘也發現了江畔,父子兩個打一個站在巷子裡,一個站在巷子外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