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兵姍姍來遲,但總歸是到了。

拾柒蒙面單膝跪在了玄肆的跟前,他們開啟了一個洞口,在一炷香內撤離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奉祁看了看自己身後的人,心中滿目瘡痍,竟只剩下那麼一些人了麼?

白楓行蹤詭秘,是率先和拾柒接頭的人,路承安帶著瓊玖,自己熟識的面孔已經寥寥無幾了。

拾柒拱手行禮,“公子,該離開了。”

眾人服下解毒丸,跟在鬼兵的身後,從梵寂谷的密道離開了。

直到離開了梵寂谷很遠,奉祁都覺得這一切都有些不真實,自己應該還在梵寂谷的噩夢之中。

出來竟是這麼的容易。

可是自己為什麼還要經歷這麼多的苦難?

她騎在駿馬之上,又回頭看了一眼剩下的弟子,他們似乎有所感應,也抬頭看著自己,眼睛裡許是迷茫許是悲涼,又許是其他的。

她又看了一眼玄肆,抬了抬手,玄肆的手腕也跟著動,她的聲音有些疲憊,“現在可以送來了吧?”

玄肆笑了笑,卻是擺了擺手,“還是不太放心,就這樣也挺不錯的。”

地下城接納了梵寂谷的人,倒也沒有引起多大的波動,他們似乎早就做好了準備。

回到熟悉的地下城,奉祁一睡便是足足睡了三日,玄肆也曾來看過,卻站在門前徘徊一會兒便是離開了。

白楓倒是融入地下城挺快的,忙活著療傷,這幾日好像又恢復之前的模樣。

路承安似乎也沉默了許久,不愛言語,只是日日帶著瓊玖,不過往日發呆就是一整日。

其餘的弟子也被妥善安置了,只是每個人並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反倒是覺得心頭壓了什麼東西,一直有些喘不過氣來。

白楓推開奉祁房門的時候,奉祁正穿著一襲寬鬆的白色錦服,懶散的斜靠在窗柩上,看著底下的暗河發呆。

飄逸的長髮用銀色的髮帶簡單的束了束,被暗河襲來的寒風吹亂髮絲,增添了幾分的凌亂美。

白楓也是愣了愣,但是很快便是收斂了思緒,只是淡淡的將手中藥碗放下,“小師姐可還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奉祁微微搖了搖頭,赤腳便是走到桌前坐下,撐著自己的臉,似乎是剛剛睡醒,還有些紅潤。

“沒有,睡了那麼久,反倒是舒服了不少。”

白楓將藥碗推了過去,“小師姐應該知道,這麼長時間的睡眠應該是不正常的吧?小師姐你在逃避什麼呢?”

奉祁的笑是淡淡的,“不知道啊,白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這話應該是我來問小師姐的,現在所有人的主心骨都是小師姐,小師姐又打算怎麼辦呢?”

的確,剩下的十幾人自然是要迫切的尋求一個可以依靠的人,他們接觸最多的是路承安,自然是朝著路承安的。

但是路承安卻是聽自己的話的。

奉祁端著藥碗不緊不慢的將苦澀的藥汁一飲而盡,臉上卻並沒有露出其他的神色來,像是喝平常的茶水一般。

“那就要麻煩白楓你了,知會一聲,以後的路她們想怎麼走都可以,只是跟在我身側的話,可能會更痛苦。”

白楓點了點頭,隨即便是起身準備離開。

“我想見見玄肆。”

白楓並沒有回答,只是出去的時候步子微微停頓了一些。

地下城還是以前的模樣,明明才過去不久,但是奉祁總覺得恍若隔世,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果然,沒一會兒玄肆便是敲響了奉祁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