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審視梵寂谷,沒有了昔日裡的歡樂與美好,四周都是霧濛濛的樣子,遠處的白芷林是漆黑的一片,天亮不天亮和梵寂谷好像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了。

趙冰妍和沈蕭陽在碩大的梵寂谷中竟是沒有看見一個人的,口哨聲響了很久,卻始終等不來回應。

趙冰妍有些挫敗,沈蕭陽瞧見了她臉上的神色,低聲安慰,“沒事兒的,弟子們肯定是躲起來了,不敢露頭而已。”

“可是我們已經……”

沈蕭陽似乎是有些心疼,他抬手揉了揉趙冰妍的腦袋,帶著一陣的暖意。

“沒事兒的,現在這裡不可久待,我們還是先和大師兄他們匯合吧。”

“嗯。”

可是還沒有等到兩人抬腳走出幾步,耳邊卻是忽的傳來陣陣沉悶的腳步聲,一行黑衣人將兩人圍了個水洩不通。

趙冰妍心中一驚,沈蕭陽連忙將趙冰妍護在了身後。

赤腳走出的人是殺心觀音,他的臉色有些難看,掃視了兩人幾眼後臉上的不耐煩更是不加掩飾。

他重重的發出一聲鼻音,身側的人接著道:“還剩下十五人。”

不過那人看了一眼趙冰妍和沈蕭陽停頓了一刻,“現在只剩下十三人了。”

殺心觀音懶得去看,只是背過自己的身子輕輕挑了挑手指,便是大步離去了。

鬼信子也實在是過於乖張了,明明三日就可以解決的事情,偏偏耽誤了自己那麼久的時間。

今日自己便是要回去覆命了,這些交給鬼信子應當是不會出現差錯的,只是那奉祁……

沈蕭陽握緊利刃,滿身寒氣,低聲道:“走,一有機會就走!”

可是他伸手想要將趙冰妍推開的時候,卻是摸了個空,身後的趙冰妍早已跑開了。

頭也不回。

沈蕭陽愣了愣,心中莫名的覺得苦澀,他似乎聽見跟前的黑衣人傳來了低低的喑啞的笑。

其實他知道趙冰妍無心自己,她只是在利用自己掃清道路,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竹幽說自己實在是愚笨不堪,自己從未爭辯,傻也好,笨也好,那個人可是驚豔了自己整個年少的人。

就算是拋棄自己又怎麼樣呢?

只要自己不會拋棄她就好了啊。

隨著趙冰妍的離開,也有幾名黑衣人如影隨形,追了上去。

身在暗處的路承安自然是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又一次,又一次的拋棄了自己的同門!

正欲衝上前為沈蕭陽解圍,卻是忽的被一隻手捂住嘴,他眼神一凌,只是還沒有來得及抽出腰間利刃,便是被人阻止。

他這才看見了身後人的模樣,容司言鬆開了自己的手,臉色有些蒼白。

“大師姐?!”

這時候瓊玖才從容司言的身後將自己的腦袋探了出來,眼睛紅紅的,只是粉嫩的臉上還帶著血跡。

容司言喜愛一襲白裳的,一直都像是那皎皎明月,和祁祀一樣,清冷不可直視。

雖然現在滿身傷痕,甚至是眉骨上還有三寸傷痕,很是可怖,只是她那副淡然從容的模樣,好似受傷的人不是自己。

她站的筆直,只是淡淡的說道:“可有見奉祁?”

路承安微微點頭,“大師姐放心,小師姐和大師兄一處,並無大礙。”

肉眼可見的,容司言鬆了一口氣,似乎是卸下了千斤的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