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奉祁便是看見有一謝天光從懸崖之上亮起,匍匐著的霧氣頓時染上了五彩,像是一道彎彎的虹光。

奉祁全身早已被寒氣清洗了個遍,恍若新生。

她不過剛穿好衣物便是聽見了有人靠近的腳步聲,但是她的反應並不大。

畢竟能在梵寂谷無涯底肆意的現在怕是隻有一人了。

果不其然,來的人是玄肆。

只見玄肆的手中還拎著一個包袱,裡面鼓鼓囊囊的。

見到奉祁的時候,奉祁的長髮還沒有來得及梳理,溼漉漉的垂落在腦後。

玄肆並沒有繼續靠近,只是站在原地,將手中的包袱扔了過去。

“換上,來崖頂尋我。”

說完這胡,玄肆便是離開了。

奉祁不緊不慢的開啟了包袱,只見裡面裝的是一套柔美的衣物。

奉祁並沒有稍加猶豫,便是換上了。

一襲深藍色織錦長裙,繡著點點梅花,白色錦織帶束住腰肢。

烏黑的髮絲也僅僅只是插上了一根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是清新淡雅的。

奉祁透過清明的泉水看著自己的模樣,微微抿了抿唇,希望自己的唇色更加紅潤一些。

自己終於和雲灼有了一些的相似之處了,倘若不言語,自己也好似那絕美又不失溫婉的女子。

新月清暈,花樹堆雪,秀麗絕俗。

她輕輕地咳了咳,也許這樣自己的發出的聲音會更好聽一些。

只是奉祁的神色淡然,嘴角緩慢勾勒出來的笑意,如同煙花般縹緲虛無而璀璨。

她拎起麻煩的長擺,踩在水霧之中,緩慢的朝著山崖之上靠近。

這一路上說不清楚心底的思緒,只覺得走出的每一步都是那麼的費勁。

自己好像一直活在別人的算計之中,那麼這一次,自己是不是還會走進那個人的棋局之中呢?

那個人像是一隻無形的手,在肆意的撥弄著這一切。

如果真的和自己想的那樣,自己並不介意躍出這盤棋局。

上山崖的路是一條蜿蜒的羊腸小道,周圍的草木皆是攜帶著晶瑩的露水。

等到奉祁來到崖頂的時候,裙襬早已經溼透了,但是她毫不在意。

只見玄肆立在崖邊,一側還擺放著一把桐木琴。

奉祁一眼便是認出來了,這是當初雲清送給雲灼的那把琴。

她微微皺眉,但還是問出了聲,“為什麼會在這裡?”

玄肆微微側身,依舊沒有直視身後的奉祁,“嗯,雲清一聽說我是你的師兄,便是把琴給我了,說是要我轉交給你。”

奉祁微微垂著眼眸,她認為玄肆只是在無聲的威脅自己罷了。

他是在告訴自己,他可以雖是摧毀一個雲家,更何況是一個雲清。

他是在告訴自己,他可以幫助自己救出雲笙,但是也可以看著雲笙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