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涯底乃是在高聳的懸崖之下,山泉水從哪個縫隙中溢位,又從高處散落。

哪怕是在無涯底,隨處也是雲霧繚繞般夢幻,只要稍稍抬頭,便是可以感受到絲絲涼意。

四處皆是高大的松木環繞,鳥鳴桀桀,大有密不透風之勢。

倒是中心位置處處都是平坦的綠草瑩瑩,大片大片的夾竹桃肆無忌憚的開著。

常年匍匐著的霧氣夾雜著淡淡的毒意,長期以來,定會中毒以致於無藥可醫。

因此無涯底景色雖美,卻是無人敢靠近的。

如果殷離讓奉祁待在無涯底,也不知道是想要幹什麼。

但是奉祁卻是一直都相信的,殷離絕對不會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這般安排定是有其緣由的。

奉祁端坐在突出的岩石上,看著前方垂落的水流有些發呆。

那個黑衣男子已經跟了自己一夜,現在也是站在奉祁的身側。

男子靠在岩石上,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一夜未眠,小師妹,難道你就不困麼?”

此人便是奉祁的師兄,也是殷離唯一的兒子,玄肆。

只不過玄肆自奉祁有記憶以來,便是很少出現在梵寂谷中。

他似乎是唯一一個可以自由進出梵寂谷的人,奉祁還見過幾面,但是梵寂谷的其他人也只是知道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罷了。

奉祁到現在遇到過兩個最為聒噪的人,整日在自己的耳邊嘰嘰喳喳的,甚是令人煩躁。

其中一個是整日笑呵呵的沈池,說的話都是一些有的沒的。

像是鬼魅一般,執意勾起自己心中的慾望,好像從自己的身上看見其他的東西總會讓他興奮。

另一個就是現在跟在自己家身側的大師兄了。

明明沒有見過幾面,但是不知為什麼,他似乎已經對自己很熟悉了。

奉祁面無表情,只是淡淡的說道:“師兄還是請回吧,這無涯底毒障輕薄,雖不致命,但也傷身。”

玄肆應該是笑了的吧,雖然看不見他嘴角上揚的弧度,但是眼眸中卻是含著笑意的。

他乾脆抱著劍背對著奉祁,“你看這些花多好看啊,猶如菡萏展瓣,美不勝收。”

奉祁躍下岩石,想要離玄肆遠一些。

倘若之前自己是沒有和玄肆有什麼交集的話,那麼自己希望以後也是。

察覺到自己的身後還有腳步聲靠近,奉祁下意識的便是想要去摸腰間的逐月。

哪怕是自己的師兄,若是讓自己不耐煩了,自己也可能是會動手的。

只是這一摸才想起來,自己的逐月已經被師父拿回去了。

她只能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玄肆,“大師兄,你一直跟著我幹什麼?”

玄肆只是聳了聳肩,微微偏頭,無所謂的看著奉祁。

“倘若不是沒有逐月的話,你是不是想要拿出長劍指著我?”

奉祁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這個蠻不講理的男子。

誰知玄肆是將自己抱著的劍遞了過去,“你要不將就我的劍試試?”

奉祁自然是沒有伸手去接的,只是覺得莫名的煩躁。

但是也忍不住的好奇起來,這玄肆跟著自己應該是有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