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午夜夢迴,博淵腦海中總會浮現一些自己不曾見過的記憶碎片,時有自己與小萱兒在山野裡抓蝴蝶的畫面,時有自己與藍芯蕊攜手製敵的畫面,時有藍芯蕊對自己糾纏不休的畫面……

看著懷中熟睡的人兒,博淵突然覺得自己不能再逃避了。前世的記憶或許有些不盡人意,但既然執扇都能在記憶復甦後淡然置之,他作為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更不應該連承載過去的勇氣都沒有。

更何況以目前的情況看來,那些記憶他遲早都會想起來,與其一味地憂心暴風雨降臨,倒不如提前做好相應的防禦措施。

博淵動作輕緩地將自己的手臂從執扇頸後抽了出來,先是在她眉心處淺淺印下一吻,旋即便下床著裝,輕手輕腳離開了自己的寢殿。

受困於銀環仙魄的藍芯蕊現被安置於霞光殿中,一處較為偏遠的房屋內。

自帶回之日起,博淵就沒再搭理過她,一則是因執扇在的時候,他根本無瑕顧及到她。再則,博淵對她有嚴重的牴觸情緒,不到萬不得已,博淵是真不願見她。

今夜,博淵破天荒地出現在了自己面前,正調養生息的藍芯蕊募地起身,眼中匯聚著驚喜與詫異之色。

項墨白身上的眠心術被破解時,藍芯蕊便已知道自己的計劃落了空。

饒是如此,藍芯蕊亦沒有過多的喜怒情緒,畢竟破開銀環仙魄脫身,再重新尋找下一枚棋子不過就是時間問題,根本無關痛癢。

「博淵,你終究還是來了。」藍芯蕊開口,語帶謔笑。

博淵立足於銀環仙魄前丈遠處,冷聲回應:「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我想要的,可遠遠不止於此。」

「你想利用龍族尋釁九重天,挑起三界紛亂?」Z.br>

藍芯蕊不屑一笑,「三界於我如浮塵,我理它做甚?

我在意的,從來都只有你的感受。你想守護三界和平,我便要將這三界攪得天翻地覆,你喜歡執扇,我便要她生不如死!」

博淵怒火中燒,卻也並未發作,「你利用龍族禍亂三界的計劃早已土崩瓦解,就你現在這副模樣,你以為,你還能有翻身的機會?」

「笑話!帝君自斷枝幹都未能傷我分毫,僅憑一個小小的銀環仙魄,又能奈我何?」

博淵攥緊雙拳,眸中不由得浮現出了一絲殺意。

「你想殺我?」藍芯蕊不怒反笑,「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那位嬌滴滴地龍族公主,能受得住你幾刀?」

「此話何意?」

「大抵就是,你傷我一分,她便會代替我承受這一分的痛苦,你傷我十分,予我毫髮無損,這龍族公主的性命嘛,估計也該走到盡頭了。」

「卑鄙無恥!」

藍芯蕊欣賞著博淵怒不可遏的模樣,惡趣頓生,「博淵,執扇有沒有告訴過你,比起當年的煜鳳,你可差得太遠了!」

「當年的煜鳳早已魂歸西山,你若對他念念不忘,大可親自去尋他,沒有人會攔著你。」

藍芯蕊神色一愣,隨即嗤笑出聲,「果真是近墨者黑呀!小萱兒變了,你也變了,當年的你,萬不能講出這般揶揄別人的話來。

不過,比起當年的你,我反倒更欣賞現在的你。博淵,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像是拿捏著自己的玩物一般,她細長的手指緩緩捏攏,臉上帶著篤定的笑意,「你大可不必覺得氣憤!依我看來,你與執扇的感情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深嘛。如若不然,忘憂草也不會到現在都沒有綻花,你也不會孤身前來尋我,不是嗎?」

「不可理喻!」博淵根本不屑與她多作解釋。

藍芯蕊卻誤以為,是自己的

話撼動了博淵的心,忙乘勝追擊道:「博淵,不管你承不承認,我都是與你有過夫妻之實的人。

你猜,此事若是讓執扇知道了,她是會怒不可遏到大義滅親,還是會慷慨大方的成全我們?」

「住口!」博淵怒聲強調,「當年的煜鳳早已身隕,無論他與你是何關係,都與本殿下毫無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