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小聲的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在他們的想象中,青樓不就是做那種事情的地方嗎,為何這長安的青樓如此與眾不同?

不說這一步一景的樓內建築與各種恰到好處的場合佈置。就說偶爾走過一個女子,也只是對著幾人遠遠的蹲一個萬福,像大家閨秀像遠多過像風塵女子。

而不時也會有風度翩翩儀態不俗的公子哥與佳人相伴從幾人身邊路過,但也是發乎情,止乎禮。

言必稱娘子,禮必曰在下。這真的是青樓,而不是什麼學術聖地?三人心中的念頭很荒唐,但越是這樣,三人心中越是拘謹。

就連交談的聲音也漸漸的聽不清楚,生怕失禮驚擾到別人。相比他們三人的拘謹,張拯就要自然多了。

他也算是這燕來樓的常客了,自然不會受這些外部環境所影響。雖然每一次都是喝完花酒就走,從未在燕來樓中留宿過……不理會三人的竊竊私語,大茶壺依舊非常盡職的為三人領路。

不得不說,這燕來樓的規模是真的大。從進門到大茶壺口中的天字號閣樓,幾人足足走了快一炷香時間。

而更讓三人吃驚的是,所謂的天字號閣樓,竟然真的是一座樓。而且,這樣的閣樓還不止一座,而是三座,更是將三人震驚得不行。

他們還以為所謂的閣樓也就是一個大一點的雅間罷了,畢竟你燕來樓規模再大,也不可能大得過國公府吧。

但事實卻是,這燕來樓的規模還真就比鄒國公府要大。來到閣樓前,那大茶壺朝著張拯一拱手,依舊是用眼神將另外三人照顧到,說道:“少郎君,另外幾位郎君都在二樓,在下就不送您和三位貴客上去了,有什麼事情您吩咐樓內小僮一聲。”張拯擺擺手回道:“行!”這燕來樓他來過的次數沒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了,倒也不用與這這大茶壺客氣。

張拯帶著三人跨上了閣樓的樓梯上到二樓,沒有三人預料之中見人就笑的老鴇子。

也沒有三人想象中一群姑娘半露著胸膛喊著大爺快來玩啊的場景。只有幾個體態嬌小,身著鵝黃色仕女裙的女子上前對著幾人行了個萬福,然後蹲下身子輕輕為幾人脫去靴子,再為幾人換上了足衣。

幾個女子都是二八年華左右的年紀,為幾人脫靴子穿足衣的過程中不發一言,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過程,除了張拯之外。

竟把另外三個大漢弄得紅了臉。

“走吧。”換好了足衣,退下了皮裘,兩個女子輕輕拉開了閣樓二樓的門簾。

張拯一踏進門,十幾雙雙眼睛便盯上了張拯這個不速之客,其中就有張拯的二哥張大素和三哥張大安。

“嗨,兄弟們,好久不見。”張拯抬起手朝眾人揮了一下說道。

“拯哥兒,你來晚了,先自罰三杯。”一個滿臉橫肉的少年站起身來,看著張拯臉上露出笑意,其他紈絝二代也起身朝張拯迎了上來。

“拯哥兒,去一趟晉陽回來還壯了。”

“嘿,好久不見拯哥兒,今天你可來晚了,先自罰三杯再說。”

“好久不見拯哥兒,還以為你不回長安過節呢”張拯放眼看去,滿臉橫肉的程氏三兄弟,小白臉李懷仁,看著有些木訥但體格壯碩如牛的房遺愛。

還有眼珠子咕嚕嚕轉來轉去的長孫渙,人如其名的侯傑,好戰分子秦懷玉……都是熟面孔,也都是一起經歷過人生三大鐵的好兄弟。

“咦,拯哥兒,來新兄弟了?”張拯轉頭看了一眼有些愣神的李武存,邱十三,陳瑀。

然後對著一眾紈絝說道:“是的,來新兄弟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陳瑀,將門世家出身,乃是前隋大將軍陳稜之子,現在是我的親衛,處默壞人你們是見過的,曾經救過我的命。”

“陳將軍,別來無恙。”程處默李懷仁率先朝著陳瑀拱手道了一句,其他紈絝有學有樣,也抱了一拳。

見一眾紈絝絲毫沒有架子,完全沒有因為自己是張拯的親衛而看不起自己的意思,陳瑀連忙向眾紈絝行了一禮。

“陳瑀見過各位郎君。”

“這位是李武存少主,墨家下一任鉅子,想必你們都應該聽過他的戰績,乃是能萬軍從中取敵將首級的超級高手。而那個差點被取了首級的敵將,正是在下。”張拯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的鼻子,神情之中頗有些自豪。

說到這裡,一眾紈絝都笑了起來,顯然李武存和劉敬去截殺張拯的事情已經在長安傳開來了。

今日能見到真人,倒是滿足了一眾紈絝對於絕世高手的幻想。而李武存,則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全然沒有往日裡那副高冷的樣子。

“在下李武存。”李武存罕見的率先朝著眾人抱拳行了一禮。紈絝們也各自報上了自己的名字,畢竟墨家下一任鉅子這個身份未必就比他們差了。

介紹完了陳瑀和李武存,張拯指著邱十三,一時間有些犯難,總不能說他是我張家的死士吧。

“嘿嘿,在下邱十三,現在是張縣男身邊的親衛,各位郎君好。對了,這個李武存曾經被在下當成老鼠攆了三天。”張拯還沒想好怎麼介紹邱十三,邱十三倒是自來熟,不等張拯開口自己先介紹上了。

並且還將曾經的的光輝戰績也一併說了出來,一句話聽得李武存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哈哈哈哈……”一眾紈絝聽邱十三這麼說,頓時大笑起來。

“嗯,叫他邱比就行,身份不明,大家別聽他胡說,其實是被李少主當狗一樣遛了三天。”看著李武存黑成鍋底的臉,張拯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幫著解釋了一句。

但是他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反而更坐實了邱十三所說的話的真實性,紈絝們笑得更開心了。

一眾紈絝笑罷,性子最為粗狂的程處默走上前來,對著三人說道:“既然是能讓拯哥兒認同的人,那就是我們所有人的兄弟,以後在長安,有什麼事情搞不定都可以來找我們。但是現在嘛,先自罰三杯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