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榮枝雖然用何所依只是操勞過度的藉口,瞞過了眾人的耳目。可何所依越來越差的情況,卻是怎麼也瞞不了人的。

何所依再剛強,說到底,也只不過是一個區區女子。更別說她先前經歷的那些磨難,哪一次不是死裡逃生。如此這麼迴圈往復,就算是鐵打的都扛不住,更別說是何所依了。況且還有杜秦月等人虎視眈眈,暗中給何所依下藥。如此這般,也難怪她身子骨越來越不好了。

眼看著近來何所依的身子越來越差,沈霍是看在眼裡,急在心底。雖說他剛剛成為皇上,正是政務繁忙的時候,可為了何所依,只要有時間,沈霍都會來到鳳儀宮之中,看望何所依,再同她說些體己話,好讓何所依的心情稍稍好一些。

這日,沈霍又來到了鳳儀宮中。新皇上任,自然諸多難處。連日來高強度的政事已經讓沈霍疲憊不堪,可看到何所依的時候,他的臉上還是浮現出來了真情實意的笑容。

“阿依,你稍好些了麼。”沈霍笑了笑,對著何所依說道,“朕瞧見你今日的臉色,比起以往來說,都好看上許多。”

“回陛下的話,這些日子,臣妾確實是感覺好了許多。”何所依微微一笑,低下頭來,隱隱就有些溫婉的意味,“想來當真如同寧姑娘所說的一般,是操勞過度所致。眼下歇下來了,身子自然也就得到好轉。”

聽著這句話,沈霍轉過頭去,定定看著何所依的方向。只見何所依比起以往來說,似乎又纖瘦了幾分,安靜站在那裡,就平白無故的增添了一種弱柳扶風的感覺。

瞧著這樣的何所依,沈霍只覺得自己又是喜歡,又是心疼。再聯想起來先前所發生的事情,沈霍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懊悔說道:“都是朕拖累了你。若不是那一日你替朕擋了一刀,身子又何苦虛弱至此……”

“陛下這究竟是在說的什麼傻話。”何所依笑著搖了搖頭,伸出手去,止住了沈霍的話頭,“臣妾歡喜與你,再者說了,臣妾身為您是妻子,替您做這件事情是理所當然的,您不必太過於愧疚。”

聽著何所依這話,沈霍只覺著心裡頭熨帖的很了。他明白自己此時多說什麼,都是矯情,因此只把這一份感動和歡喜藏在心底,默默不言。

兩人復又互相擁抱了一會兒,沈霍同何所依閒聊了片刻。之後何所依感覺到幾分身子疲憊,沈霍便也不在這裡繼續留著影響她,只徑自回到御書房之中,處理政事去了。

處理政事的時候,回想著今日同何所依相見的場面,沈霍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來。眼下何所依便是他心底最為熨帖的那個地方,每當他感覺到疲憊,不安的時候,瞧見何所依,總是能迅速鎮定下來。

回想著兩人相處時候的一點一滴,縱使是沈霍,也情不自禁的感到些許欣喜。因著處理政務所帶來的疲憊,也彷彿一掃而空。

正當沈霍心中暗暗歡喜的時候,外頭卻忽然過來了一個暗衛。沈霍起先聽見動靜,得知有人打擾之後並不算高興,待到看到了來人,緊皺的眉頭這才勉強鬆弛下來。

“你怎的來了。”沈霍揉了揉眉心,權且當做緩解疲憊,“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盡數同朕說說,不必有所顧忌。”

原來,這暗衛不是旁人,正是沈霍親自安排在何所依身邊的。縱使沈霍眼下已然成為了皇上,幾乎可稱得上是手腳通天,可還有許多地方,是沈霍所照料不到的。

為了避免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裡頭,何所依會發生什麼意外,沈霍不僅明面上安排了眾多侍衛在鳳儀宮中密切守護,暗地裡頭也安排了一個暗衛。

這暗衛除了保護何所依的人生安全之外,也兼顧著打聽宮中有關於何所依訊息的責任。若是有些什麼不利於何所依的傳言,暗衛便會第一時間來尋沈霍,如數稟報。而沈霍為了方便她可以隨時稟報何所依的情景,這才特許他可以不經過通傳,徑自前入。

此時沈霍看著暗衛面上的神色雖然有些冷峻,卻並不焦急。想來,何所依那邊多半沒有什麼大事,估計是如今宮中出現了什麼傳言,這才引得暗衛前來。

果不其然,暗衛所說的話,和沈霍心底所預料的幾乎沒什麼差別。只是暗衛所說的這些個傳言,比沈霍心裡頭想的那些,還要惡毒一些。

暗衛瞧見沈霍問他,便也不再糾結,只是徑自言說。只聽暗衛說道:“殿下,確實是出現了一些問題。近來,宮中有些對皇后娘娘不大好的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