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杜秦月把屋子裡的東西砸得差不多之後,也就冷靜了下來。

繡兒在門口聽了一會兒,知道自家娘娘這脾氣是發完了,就敲了敲門,站在門口說:“娘娘,寧姑娘來了,此時在偏房等著。”

杜秦月一聽寧榮枝來了,本想開口讓繡兒把寧榮枝叫過來,餘光卻看見了房中的滿地狼藉,只得抬步往屋外走去。

到了偏房,寧榮枝果真還在那裡坐著,把玩著從自己手上退下來的一隻玉鐲,顯得十分有興致。

繡兒出聲喚了喚寧榮枝,道:“寧姑娘,我家娘娘來了。”

寧榮枝站起身來福了福身子,思索了一番該不該把淑妃娘娘那個稱呼叫出來,最後開口說:“見過娘娘。”

是了,只叫一句娘娘,也不喊出杜秦月如今是什麼位分。

果然,杜秦月的臉色好看了幾分,他如今最不願的就是有人叫她淑妃娘娘,這一稱呼如今對她來說其實算是一種恥辱。

知道兩位有話要說,繡兒十分有眼色的走了出去,還幫忙帶上了門。

寧榮枝不願意在此處久待,畢竟先前已經等了那麼長時間,若是再磨蹭下去,恐怕會被人發現端倪。

於是,寧榮枝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娘娘此次有何事?”

杜秦月面上不見絲毫陰狠,語氣卻是說不出的讓人渾身發冷,她說:“本宮知道你的本事,這次你想辦法找一種慢.性.毒藥,在登基大典時放進何所依的茶水中。”

雖然寧榮枝也十分不待見何所依,但是她確實沒想過置何所依於死地,此時有些猶豫。

杜秦月自然發現了寧榮枝的猶疑不決,半是威脅的說:“寧姑娘,你可想好了,你幫本宮做的事也不是一件兩件,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你說皇上他還能原諒你嗎?”

雖然心中不願意,但寧榮枝還是笑了笑,說:“娘娘多慮了,只要娘娘信得過我區區一個醫女,我自是願意配合娘娘的。”

杜秦月聽了寧榮枝這違心的話,心中有些不屑,卻又因為寧榮枝懂幾分藥理,不能與寧榮枝撕破臉皮。

兩人心中各有打算,自然是在坐不下去的,無論是為了做樣子還是怎麼樣,寧榮枝臨走前還是恭恭敬敬的說:“多謝娘娘的招待了,方才的事,請娘娘放心。”

杜秦月倒是不在意寧榮枝如何看自己,連那些面子上的話也不願意說,看都沒看寧榮枝一眼。

第二天,登基大典到了,沈霍早早的便到了鳳儀宮,看著已然收拾妥當的何所依,語氣中有些安撫的說:“這具體章程也是瞭解過的,你切記不要緊張,稍後身邊會有人提醒你,按照她說的做就是了。”

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出不得差錯,何所依點了點頭,說道:“皇上放心,妾身心裡有數,此時便要走嗎?”

沈霍問了問身邊的人現在的時辰,隨後對何所依說:“朕須先去安排些事務,阿依你且歇息片刻,稍後會有人來叫你,屆時你再過去。”

見沈霍離開,瑾瑜端出許尋易剛剛讓人送來的藥,遞給何所依,說:“娘娘這是沈醫聖送來的藥,說是皇上怕娘娘稍後身子支撐不住,特意送來的補藥,也能穩妥些。”

何所依抬眼淡淡的看了一下瑾瑜手中的藥碗,然後伸手接了過來,一口飲下。

瑾瑜僅僅是端著藥碗就能聞出那一股苦澀的味道,此時看何所依喝下了藥,急忙端來一碟蜜餞。

何所依卻是看也不看瑾瑜手中的蜜餞,只低聲說道:“罷了,也不是很苦,也不知這都是些什麼藥,省得被蜜餞沖淡了藥性。”

送藥來的人自然叮囑過,用完這藥是可以吃蜜餞的,但此時瑾瑜也知道說這話沒有必要。

不多時,便有一位小太監來到鳳儀宮,那小太監何所依也是見過的,是跟在沈霍身邊的人。

那小太監進來後,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禮,然後說:“皇后娘娘,皇上說時辰到了,請皇后娘娘移駕。”

何所依讓瑾瑜扶起小太監,道:“辛苦公公了,勞煩公公引路。”

瑾瑜見狀,十分有眼色的掏出一個荷包塞到小公公手裡。

那小公公也是個明白人,隔著荷包掂量了一下,知道其中分量不輕,也就說了幾句吉祥話給何所依。

何所依到得正是時候,一來便被沈霍叫到了身邊。

這邊登基大典進行的十分順利,另一邊攬月宮中的杜秦月,卻並不怎麼平靜。

繡兒有些擔心的看著坐在窗前的杜秦月,問道:“娘娘,咱們不過去真的沒事嗎?”

杜秦月冷哼一聲,滿是不耐煩的說:“去做什麼?登基大典上那麼多人上去丟人嗎?這幾日流言正傳得沸沸騰騰,說本宮不自量力,你此時說這話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