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霍前往東偏殿看望何所依,此時距登基大典還有五日,何所依已經可以在寢室內走動,只是不能走動的時間過長罷了,繞是這樣,沈霍也是心滿意足的。

沈霍進房時,何所依正站在一盆花房新送來的牡丹盆栽前,看著何所依有些蒼白的臉,沈霍把何所依扶到窗前的軟榻上。

見沈霍悄無聲息就到了自己身邊,何所依看著身後的瑾瑜等人,問道:“皇上來此,竟無人通傳一聲,往日裡的規矩都學到哪裡去了?”

沈霍也看不出何所依是真的生氣了還是在做樣子,連忙說道:“阿依,你不要說她們,是朕怕打擾了你休息,所以才讓她們不要出聲的。”

看著何所依就要行禮,沈霍連忙將其扶住,說:“你如今身子不適,還講究這些做甚,朕又不會怪你。”

既然說了不必行禮,何所依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就順著沈霍手上的力道站了起來,然後繼續坐在軟榻上。

瑾瑜見狀,急忙打發了其餘的宮人,自己和子衿則去拿了些茶水和點心。

其實沈霍此次前來是想看看何所依的意思的,畢竟登基大典在即,杜秦月的位分總該要定下來了。

倒不是像沈霍對林輕遠說的那樣,已經決定了讓杜秦月做貴妃,畢竟杜秦月的性格,他心裡是有數的,若是處於高位,必定能生出不少事端。

眼下,看著何所依的模樣,沈霍心中斟酌了一番,說:“登基大典也快要到了,你與杜秦月的位分也是要定下來的,你是皇后,這自然毋庸置疑,可關於杜秦月,朕想與你商議一番。”

“皇上決定就好,這些事妾身現在不想.操心。”何所依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態,就這樣說著。

沈霍看的何所依心不在焉的樣子,也不好強逼著讓她再說些什麼,只得說現在時間有些緊了,他先去擬旨,畢竟內務府準備東西還需要時間。

何所依竟也絲毫不作挽留,向沈霍行了禮以後就由著他去了。

瑾瑜回來時,沈霍已不見蹤影,雖然不合身份,但瑾瑜還是問道:“娘娘,皇上可是有事,怎得這般匆忙就走了?”

何所依自然是知道瑾瑜能夠靠得住,也就不避諱瑾瑜,說:“皇上方才提起了杜秦月的事,想看看我這邊對杜秦月的位分有沒有什麼要求,我只倒是不想勞心,他便不甚滿意了,如此也罷。”

瑾瑜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位主子之間的事情本就不是她們這些奴才可以議論的,可是在何所依身邊呆了這麼長時間,瑾瑜也是知道何所依對沈霍確實是用了真心的。

但現在沈霍身邊的人可能會越來越多,難免何所依不會受了委屈。

沈霍果真離開以後就去擬了旨,讓人送去內務府。

其實話說回來,內務府的總管也是個有眼色的,自沈霍登稱帝的那日起,他就開始準備起了皇后的朝服。

聖旨到的時候也只差些細節上的問題了,稍作補充也就完成了。

不過倒是杜秦月的位分出乎了內務府總管的預料,他為杜秦月準備的是貴妃的服制,此時聖旨以後只能連忙去改,以免到時出了疏忽,讓皇上覺得他們內務府做事不盡心。

杜秦月知道皇上把聖旨送去內務府以後,就讓人前去打聽,不過杜秦月得到訊息時,內務府還並沒有開始改她封妃當日的華服,她便以為沈霍給她的是貴妃之位。

得意之下,杜秦月並沒有讓人再次確定這個訊息,也就造成了後來丟臉的局面,因為她讓人出宮把皇上準備封她為貴妃的訊息告訴了父親。

在這種關頭,杜秦月會被封為貴妃的訊息,在官場之間傳播的十分之快,接連有大臣往杜府送禮,藉此討好杜秦月的父親。

不過短短兩天,宮中也興起了杜秦月即將被封為貴妃的傳言,宮中本就人多口雜,八卦傳的比外面更快,自然很快就傳到了東偏殿。

何所依知道以後好像並沒有感到意外,平靜到就連瑾瑜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瑾瑜詢問的時候,何所依卻說沒什麼。

沈霍自然知道宮中的傳言,所有人都在等沈霍的反應,沈霍卻沒有絲毫的表示。

登基大典前一天,內務府的人去東宮宣旨,冊封時的服制是準備好以後就送到東宮的,半個時辰後宣旨的人才會到。

何所依因為身體的緣故,所以內務府把她的華服特意早送了一會兒,就是為了給何所依足夠充分的時間讓她準備。

何所依準備好以後坐在軟榻上,等著宣旨的人到來,內務府的人也不耽誤,時間一到就出現在了東偏殿。

沈霍早就叮囑過內務府的人,因為何所依的身體緣故,所以讓內務府的人把一些不必要的程式儘量都省略掉,好讓何所依儘早換下一身繁瑣的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