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中陷害死楚太尉之後,顧之衡和何暖涼的計劃,也自然有了進一步的調整,和先前比起來,可謂是大有不同。

這日,顧之衡忽的將何暖涼喚入房中,似乎是要同她商量什麼事情一般。顧之衡的吩咐,何暖涼自然不會反抗,當即隨著顧之衡一道入了房中,略略皺著眉頭,露出有些疑惑的神色,道:“殿下,今日這是怎麼了,怎的忽然將妾身喚入房中?”

顧之衡先是不答,神色之中帶著幾分警惕。他小心謹慎地環顧四周,繼而親自將門窗皆是關好。待到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轉過頭來,嚴肅著神色看向何暖涼的方向,道:“暖涼,你對眼前的局勢,可有什麼看法?”

“啊?”何暖涼顯然是被他問的有些蒙,反應了片刻之後,這才猶豫著問道,“針對眼下局勢,妾身確實是有上一些看法的,只是不知道殿下要問的是哪方面的局勢。”

聽著何暖涼這麼說,顧之衡也隱隱意識到了是自己太過著急,一時之間沒掌握好情緒,不由得歉然一笑,緩和了幾分氣氛。

看著氣氛一點點緩和起來,顧之衡才道:“本王所說的局勢,自然是和東宮那邊有關的。暖涼,你眼下對於太子側妃還有什麼看法嗎?”

顧之衡顯然是認真的在問何暖涼的意見,且此事十分要緊,故而這才特意在房中避著所有人詢問。何暖涼也明白這一點,登時就有了幾分緊張,好好調節了一番情緒之後,這才斟酌著同顧之衡道:“眼下皇上因為前些日子太子妃險些小產一事,對於楚家已經是生了幾分厭棄。”

何暖涼頓了頓,又道:“只是這厭棄還太過淺薄,若楚太尉沒有意外的話,只怕楚家還尚且能支撐一段時間。而咱們對付太子側妃,也並不是那麼容易。只是……”何暖涼笑了笑,“楚太尉前些日子已經被咱們派出的人暗殺死了,楚家這倒算是徹徹底底的群龍無首。”

“甚至連群龍無首都算不上,不過是一群蒼蠅在到處亂飛罷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除去太子側妃,已經是易如反掌。”何暖涼抬起頭來,看著顧之衡,用徵詢的目光,“怎的,殿下眼下要除掉太子側妃麼?”

“本王不是再同你說這個。”聽了何暖涼這一堆看似信誓旦旦,實則同自己內心所想牛頭不對馬嘴的說法,顧之衡心頭也不由得生起了幾分煩躁,抓了抓頭髮,“太子側妃眼下還不能除去。”

說完這句話,顧之衡生怕何暖涼還是不大理解他的意思,忙又接著解釋道:“本王不論做什麼事情,一定是要獲取最大的利益的。眼下太子側妃的利益尚且沒有利用完,因此,她還不能除去。”

何暖涼起先聽著顧之衡那話,有些懵。後來經過顧之衡的一番解釋之後,也隱隱明白了幾分意思,只是仍舊有些疑惑,便接著問道:“太子側妃眼下沒有了孃家支援,早已是勢單力薄,哪裡還有利用的價值?殿下,妾身有些不大明白。”

“不大明白也無妨,本王且慢慢的同你解釋。”顧之衡看來也有了幾分認命,不過嘆了一口氣的功夫,便任勞任怨的同何暖涼分析起眼下局勢來。

“此時楚太尉已死,楚家沒了主心骨,必然是方寸大亂。更別說皇上已然對楚家起了厭棄之心,因此,眼下太子側妃的日子多半不大好過。”顧之衡道。

他是真心有了幾分心思,偏偏自己獨自一人,終究怕出錯,思前想後許多,這才想要同何暖涼說說,畢竟多上一個人,也終究是多了一分主意。

顧之衡抬起頭來看了看何暖涼,瞧見她還是在認真聽著,心下有些放鬆,接著說到:“偏偏眼下太子側妃孩子也沒了,更是無依無靠。這時候,想必太子側妃很是希望有人能夠依託,讓她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之中活下去。”

“你說。”顧之衡抬起頭來,看著何暖涼笑了,“這個時候咱們若是同太子側妃一番示好,是不是如同雪中送炭一般,怎能不惹得太子側妃死心塌地。”

“原來是如此。”何暖涼點了點頭,不由得為顧之衡的謀劃而暗暗心驚。在她還沒有思索到這麼多,只是一味想要把楚和除去的時候,顧之衡卻顯然是已經有了一番深思熟慮。

看來秦妃意外去世一事,讓顧之衡在不知不覺之中成長了不少,比起先前的懵懂和衝撞來說,可謂是天壤之別。

一想起秦妃來,何暖涼又不由得多想了幾分別的,登時看著顧之衡的方向,小心詢問著:“殿下這是在為了利益勉強自己嗎?畢竟楚家剛剛做過那種事情。”

說到此處,何暖涼有些心疼了,眸色也微微泛起幾分柔軟來:“殿下,若是您當真恨極了太子側妃的話,不必委屈自己非要同她聯手,或者是做其他事情。眼下的太子側妃,也沒什麼太大的利用價值。”

何暖涼所說的話,句句都是在為了顧之衡所考慮。顧之衡何嘗沒有感覺到何暖涼這般良苦用心,以及她的擔憂在意,心中不由得劃過幾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