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霍贊住的宮中。此時,沈霍正獨身一人坐在院子裡頭,目光漫無目的的望向遠方,默默思索著。

眼下他同楚令深已經議和成功,兩人之間本就沒有什麼交際,甚至還可算得上交惡。因此,完成這件事情之後,沈霍自然不會主動去找楚令深見面。

然而距離他回到大周,還要有幾天功夫才能離去楚國。因此,沈霍這些日子便有些無所事事,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無所事事的時候,沈霍就有些忍不住的想要胡思亂想。而在這其中所想的更多的,莫過於何所依。

沈霍眼下的心情可謂是分外複雜。之於何所依,沈霍既想去尋她,又不知道何所依的態度,因此頗有許多猶豫。

就在沈霍思前想後,猶豫不決的時候,門外卻忽然有一人前來。只見這人身輕如燕,如同清風一般落入了院中,繼而恭敬對著沈霍行了一禮,道:“太子殿下。”

而沈霍看了這人之後,先是訝異,旋即又轉為深深的欣喜,道:“你怎的來了?”

來人正是顰兒。只見顰兒對著沈霍行禮過後,旋即站起身來,輕聲道:“屬下此次前來,除了想要見上殿下一面,看看殿下情況如何,還有些事情要同殿下稟報。”

“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就是。”沈霍笑了一下,又道,“那此次顰兒可發覺本宮有什麼變化了?只是這太子殿下一詞,本宮眼下已經被廢除太子之位,還是不要叫了。”

聽著沈霍所說的,格外的輕描淡寫,顰兒卻從中察覺到幾分悲傷來,沒來由的就感到幾分心酸。仔細端詳沈霍的時候,也明顯能夠看到沈霍憔悴了不少,只有眸中的堅定之色,仍然閃閃發亮。

“您看起來清減了幾分,但也仍然不減精神,照舊是屬下心中的太子殿下。”顰兒低聲說完之後,似乎也有些意識到自己的話,略有幾分不合時宜,忙止住了話頭,只是轉而說道:“不說這個了。殿下,奴婢還有些事情要稟報。”

被顰兒這麼一說,沈霍自然也被轉移了注意力,只是問道:“到底有什麼事情?顰兒且儘管言說。”

“那……”顰兒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又一時之間不知道從何說起。她此次前來,是準備告知沈霍,何所依其實從未委身於楚令深,這次也是何所依去求的楚令深,才能讓沈霍順利前來楚國議和,謀取生機。

千萬種話語在顰兒心中醞釀,只是一時不知道要從何說起。顰兒思索了一番,這才斟酌著對沈霍說道:“這些個事情,是有關於太……楚國王后的,您可願意聽?”

沈霍乍一聽到此事是有關於何所依的,面上當即便流露出了幾分糾結,神色頗為複雜。有關何所依的訊息,沈霍是又有些期待 又覺得幾分畏懼。

反覆糾結許久,終究是對何所依的思念之情佔了上風。沈霍深深嘆了一口氣,對著顰兒說道:“既然是有關楚國王后的事情,那就說上幾分吧。”

顰兒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沈霍的神色,看著沈霍期間神色雖有些複雜,終究還算得上是正常,也就放下心來,輕聲說道:“屬下所要說的,有兩件重要的事情。”

“這其一,便是王后,從沒有委身過楚王殿下。”顰兒這一說話,便是石破天驚之語。沈霍原本還算安寧的神色,終於起了波瀾。他瞳孔一下子緊縮起來,過了一會功夫這才緩緩的恢復原來的形狀,只是低著頭,照舊不說話,安靜聽顰兒說著。

“王后自從來到楚國之後,便一直潔身自好。平時也不同楚王親近,兩人之間自然是毫無勾連,清清白白。”顰兒一字一句的對著沈霍說道,“因為此,皇后娘娘直到現在仍舊保留著清白之身。”

沈霍聽著顰兒這麼說之後,一時之間內心的情感格外的複雜。事情的發展大大的出乎了他的預料。

本以為何所依已經委身於楚令深,這也是沈霍心裡頭一直過不去的一個坎。因此,無論他是否對何所依懷有情意,卻一直踟躕不敢上前,內心總有著幾分疙瘩。

沒想到,何所依竟然會潔身自好,從沒有同楚令深有過什麼不清不楚的事情。這樣想著,沈霍對何所依又是愧疚,又有幾分心疼。

他的心思,一時之間百轉千回,終究又化作了一聲濃濃的嘆息。顰兒是如何忠心,他心頭也是清楚的。不然此次楚國的事情,也不會派顰兒前來。

既然顰兒說的信誓旦旦,那就一定是獲得了確鑿的證據,何所依同楚令深之間確實沒有什麼。被顰兒這麼一說,沈霍也終於相信何所依,貞潔尚在。頓時覺得,以前不相信她還那樣對待她,很對不起她。

“原來竟還有如此隱情……”沈霍深深嘆息一句,眸間的感慨和愧疚,以及對於何所依濃濃的情誼,怎麼也遮掩不住。

顰兒也並不急著說話,只是等他獨自消化完這些訊息之後,這才悠悠開口:“除了這件事情,屬下還有另外一件事情,也是需要同您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