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宮之中。楚令深獨自一人拖著頗有幾分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宮中。

門口守衛著的小太監此時正在焦急的不斷頓地,嘴裡頭還唸唸有詞:“殿下自出去之後,這麼長時間,便一直沒有回來。怎的還不回來?”

就在小太監捶胸頓足,唸唸有詞的時候,忽聽得身後一陣沉重的聲響,小太監眼前一亮,忙兩三步走上前去,嘴裡還唸叨著:“可是殿下回來了?”

懷著這般欣喜的心情,小太監轉過身子去,面上的笑容卻猛地頓住了。只見眼前果然是楚令深,然而卻同往日的楚令深大有所不同。

楚令深身為楚王,可謂是楚國最為尊貴的人。任誰見了楚令深,都要恭恭敬敬行禮,稱上一句楚王。誰敢對他有半分不敬?

然而今日所看到的楚令深,竟是面容憔悴,周身的疲憊無論怎麼遮掩,也是無法消除。不僅如此,楚令深面上還有一塊極其明顯的黑青,瞧見分明是被人打過,才造成這般模樣。

究竟是何人敢對楚王如此不敬?小太監不由得大驚失色,三兩步走上前去,扶著楚令深,嘴裡頭連聲說道:“殿下,您這是怎麼了?”

小太監一副焦急的神色,楚令深卻並不領情,只冷冷拂袖,道:“放開,本王自己會走。”

他這樣說著,小太監便也不敢堅持,只是不遠不近的守在楚令深身邊,寸步不離,生怕一個閃失,楚令深便會踉蹌倒地。

就在小太監心間暗自忐忑不已的時候,楚令深一步一步,緩緩的向著朝陽宮門口的方向而去。他每一步都很艱難的樣子,卻又透露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堅定。

就這樣,楚令深一步一步,生生挪回了朝陽宮之中。進了朝陽宮之後,楚令深這才像終於鬆了一口氣一般,癱坐在宮中的座椅旁邊,久久不能回神。

楚令深同林輕遠之間,武功自然是不分伯仲。這一場打下來,楚令深雖算得上是重創了林輕遠,自己卻也沒有佔到絲毫便宜,可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坐在座椅上,歇息了一陣子之後,楚令深這才算是恢復了力氣。他回過神來,皺了皺眉,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略略去除了幾分疲憊。

“小德子。”楚令深一邊捏著眉心,一邊轉過頭去看著那守門的小太監,“你且去太醫院裡頭喚個太醫過來,再去拿些金瘡藥。”

守門的小太監,也就是小德子,此時心裡頭雖然有一大堆的疑問,卻也不敢言說,只是勉強壓在獨自裡頭,只恭敬向著楚令深行了一禮,道:“奴才知道了。”

說罷,小德子便急匆匆的出了宮去,顯然是要前去太醫院之中。過了一會的功夫,小德子又急匆匆的回來,身字尾著一個太醫,兩人皆是面色焦急。

方才在太醫院的時候,小德子並未同太醫說什麼旁的話,只言殿下有請,喚了太醫院裡頭一個醫術較好的老太醫過去了。另外又從太醫院裡頭拿了雜七雜八的上好金瘡藥若干,這才回了朝陽宮。

在去往朝陽宮的路上,小德子簡短的同老太醫說了一番情況。這老太醫在宮中做了許久,對楚令深也算是有幾分深厚的感情。乍一聽到小德子這番一說,老太醫登時便有些急了,只兀自瞪大了眼睛,腳步也不由得加快幾分。

兩人一路前行,約莫一柱香的功夫,便是走到了朝陽宮之中,見過楚令深,紛紛恭敬行了一禮。

此時楚令深經過短暫的休息,雖然面色緩和不少,可仍舊是藏著遮掩不住的倦意。瞧見兩人行禮,楚令深也只是淡淡瞥了兩人一眼,旋即道:“平身吧。”

兩人依言站起身來,均是一副神色擔憂的模樣。老太醫先行忍不住了,焦急看向楚令深,問道:“殿下,您眼下感覺如何?”

“不過是略受了些輕傷罷了,無什麼大礙。”楚令深神色淡淡,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眉目之間皆是冷意。

楚令深忽又轉過頭來去,對著那老太醫吩咐道:“若沒有什麼事情,且先過來給本王上藥。”

老太醫應了之後,忙兩三步走上前來,給林輕遠上起藥來。金瘡藥灑在傷口上,自然是疼痛非常。然而楚令深只略皺了皺眉頭,旋即面色便恢復正常,一臉的鎮定自若。仿若那藥不過是灑在旁人身上一般。

老太醫不忍心楚令深受苦,自然是動作飛快。沒一會的功夫,便收了手,恭敬往後退了一步,對著楚令深說道:“回殿下的話,好了。”

“好了麼?”楚令深先是一怔,旋即回過神來,微微一笑,對著老太醫道:“有勞。既然藥已經上好了,你便先退下吧。”

得了楚令深,吩咐之後,老太醫雖然還有幾分擔心,卻也不敢耽擱,忙退下了。另一邊,小德子也匆匆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