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霍起身之後,想起昨日所發生的種種,仍有些覺得天昏地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昨日的那一幕,著實是深深的刺痛了他。

本是抱著激動欣喜的心情去尋何所依,床上那相依相偎的身影,卻是深深的刺痛到沈霍。雖然為保全何所依的名節,以及自己的面子,沈霍暫且隱瞞了這件事情,卻依舊是憤怒不已。

憤怒的時候,沈霍忍不住便有些多想——何所依是否同林輕遠早就有染?

看著昨日兩人那般大膽的模樣,不像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再想著先前何所依以及林輕遠的反應,沈霍更是在心底默默坐實了這一點。

“看來,那次所謂的自殺也不過是一場演給本宮的戲碼了。虧本宮還糊塗的相信了她,著實是本宮看走眼了。”沈霍低聲喃喃說著。

一邊說著,沈霍又忍不住慘笑出聲。何所依著實是沈霍歡喜了很久的女子,眼下突然遭遇此番變故,無論是誰,都有些吃不消。

沈霍這邊傷心難過自不必多提,另外一邊,何所依靜默待在東側宮之中,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了。

昨日的事情,對於何所依來說,就好似是一場噩夢一般。偏偏這場噩夢,又永不可能醒來。她即使到現在都沒明白,事情究竟怎麼會發展到這一地步。

偏偏此刻沈霍是什麼辯解都聽不進去,何所依無法,也只能呆呆坐在房間裡頭,苦苦思索。可她這麼思索著,卻更是把自己陷入了一個魔咒一般,整個人都有些魔怔了,怎麼也出不來。

何所依苦苦思索不休的時候,另一邊的林輕遠也沒有閒著,而是積極尋找證據。昨日發生了這件事情之後,林輕遠便從中深深的嗅出幾分陰謀的味道,也因著此事,林輕遠特意派了人去尋找蛛絲馬跡。

這一找,還真是叫林輕遠派去的手下發覺了不少不對勁的地方。楚和行事畢竟倉促了些,想要從中尋到不少東西,還是極為容易的。

尋到蹤跡之後,屬下心知林輕遠等的焦急,忙也不敢耽擱,只匆匆回到了竹賢宮之中,稟報了去。

“莊主。”這屬下先是向著林輕遠行了一禮,再抬起頭來,眼神便有些發亮:“屬下尋到了您想要的東西了。”

“那便快些說罷,我著實是等不起了。”聽得這話,林輕遠不由得雙眼發亮,連形象都顧不上了,只匆匆看著那屬下說道。

“您昨日說您暈倒之前只用過御膳房的膳食,屬下想著許會是這上頭出了些問題,便去到御膳房裡頭調查。”這屬下細細的向著林輕遠分析著自己的思路。

看著他認真的模樣,林輕遠便也不好打斷,只是安靜聽著。只聽得那頭的屬下說道:“這麼一查,還果真讓屬下查出些端倪來。昨日御膳房送膳食之前,側妃娘娘的貼身宮女來過一趟。”

“側妃娘娘,可是東宮那一個?”在得到屬下肯定的回答之後,林輕遠的眉頭不由得皺的更緊,“她來到御膳房之中作什麼?”

“屬下也不知道。”這屬下搖了搖頭,斟酌著說道,“只清楚昨日那宮女的藉口是側妃娘娘想喝銀耳蓮子羹。但除了她之前,御膳房裡頭再也沒來過外人,想必問題就出在這宮女身上了。”

“這話有些果斷。”林輕遠搖了搖頭,“眼下還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們還不能妄加斷言。還有旁的證據嗎?”

“有的。”屬下低聲說道,“昨日宮女前去御膳房之前許久,側妃娘娘去了一次吳王府,不知聊了什麼,許久的功夫才回來。之後側妃又召集了一眾人等在其宮中商量了許久。”

聽了這話,林輕遠霍的站起身來,眉頭皺的更緊了:“竟然還有這種事情。看來,即便此事不是側妃親自所為,也同她脫不了什麼干係。”

林輕遠向來是親力親為之人,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當即決定:“不行。我要去東宮之中,好好會會這位娘娘。”

說完這句話之後,林輕遠一轉身,居然是等不及了,馬上就要離開竹賢宮,去往東宮之中。屬下瞧著林輕遠這般莽撞的樣子,心下有些擔心,卻也知道自己阻攔不住,只好任由著林輕遠去了,只在心底默默保佑林輕遠一路平安。

卻說林輕遠想著方才屬下所稟報來的情報,心中知道此事多半就是楚和所為了。只是苦於沒有確鑿的證據,只好前去東宮之後,且先詐楚和一次,看能不能詐出確鑿證據來。

林輕遠一路疾行,足足走到了東宮之中的西側宮一處,這才停住了腳步,勉強壓抑著自己的火氣,輕聲叩響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