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梨辛便已回了西偏殿。方入殿內,滿屋子的香氣便縈繞而來,梨辛快步踏入殿內,遠遠的便瞧見了楚和坐在桌旁,悠悠的端了一盞茶品著。

楚和亦是早早的便聽見了聲響,撥了撥茶蓋,抬眸望著梨辛朝著自己走來,待她行至自己身前,方才將手中的茶盞輕輕放於桌上,悠悠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梨辛對上了楚和的目光,見著楚和悠然自得的模樣,自然也知道她心情不錯,面上勾起了一抹笑容,回道:“回娘娘,此刻那二人已被脫去了外衣,只穿著裡衣躺在榻上呢。”

楚和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一般,嘴角也是勾起了一抹頗為得意的笑,扶桌而起,一旁的梨辛忙上前攙扶著她,只聽得楚和又說道:“粥可備好了?”

“早已備好了,奴婢剛才回來時,已吩咐人端過來,想必這會子已經到了。”梨辛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攙扶著楚和踏出了殿外。

方一出殿外,便有一宮女端著木盤穩穩走了過來,見著楚和,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子,將手中木捧至頭頂上方,極為恭敬,“娘娘,粥已備好了。”

何所依即將被送往楚國和親之事,皇宮當中已然是傳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這整個東宮當中,自然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今這太監宮女裡,不少人便已見風使舵,紛紛巴結起了楚和來。

若是論起來,這也不足為怪,畢竟一旦何所依前往楚國和親,楚和便是東宮當中唯一的女主人。而日子久了,沈霍自也會慢慢忘卻何所依這個人,到那時,楚和指不定就可扶正,成為未來中宮之主。

楚和也並不做久留,朝著梨辛微微擺了擺手,示意她端了粥,二人便這麼快步地往著正殿去了。

西側宮距正殿不過幾步路,須臾間便已到了。

至殿門口,楚和稍稍停頓了一下,抬手攏了攏鬢邊的髮髻,又有些不安的扶了扶珠釵,說到底,也還是有些緊張的。

一番深呼吸後,楚和這才抬腳緩緩邁入了殿內,腳下的步子也稍微放緩了一些,打眼望了一眼沈霍,見他正坐於几案之後,手中捧著一本摺子細看著,遂上前禮道:“妾身給太子殿下請安。”

沈霍聽見楚和的聲音,也並不抬頭,仍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手中的摺子,只是略略點了點頭,輕聲問道:“側妃此時過來可是有什麼事嗎?”

一側站著的梨辛本就機靈,如今聽著沈霍說話,忙悄然將手中的木盤遞與了楚和。

楚和接過了木盤,一邊朝前走著,一邊緩緩說道:“妾身哪能有什麼事,只不過是想著殿下肯定又忙於政事,未來得及用膳,做了蓮子粥過來。”

說話間已走到了沈霍身側,楚和的聲音越發的溫柔起來,輕輕端起了碗,柔聲細語的又朝著沈霍說道:“殿下,您也看了這麼久奏摺了,不妨歇歇喝口粥再繼續吧。”

沈霍聞言,這其實也不怎麼見到楚和,如今她送了粥過來,自然是沒有拒絕的理由。這麼思索著,沈霍便索性放下了手中的奏摺,接過了楚和遞過來的碗,“難得側妃有這番心意。”

“這些本就是妾身的本分,殿下又何須言此。”楚和一邊說著,一邊抬手輕輕捂住了嘴角,作勢咳嗽了幾聲,眉頭也是微微一擰,看著面上倒是多了幾分難忍之感。

沈霍手中的動作一頓,望向了楚和的面龐,見她面色微微有些發白,不由的心中也多出了幾分憂慮來,“這是怎麼了?”

沈霍這麼一問,正好遞給了楚和一句話,楚和便順勢搖了搖頭,又微微喘了一口氣兒,方才裝作有些撐不住的說道:“殿下無須憂心,妾身不過是略感風寒罷了。”

頓了頓,似是想起來了什麼,又道:“妾身記得姐姐前幾日也染了風寒,加之近幾日諸多事情煩擾,只怕這病是要重些了,殿下得空不妨去看看。”

楚和這麼一句話,正巧說進了沈霍心裡。沈霍自是想也沒有想,碗裡的粥也只喝了一半,便索性也不顧,放下了碗起身朝著殿外走去,“正是如此,你不如同本宮一起去吧。”

楚和自然也不推辭,福身應聲後,遂邁著蓮步跟在了沈霍身後,一同往著東側宮去了,身後跟著些許宮女太監。

至殿外,但見此刻殿門緊閉著,也無一人守著,整個東側宮裡倒像是一個宮女太監的影兒也沒有,著實讓人奇怪了些。沈霍也不顧及其他,推門而入,見殿內也無人,又抬腳向裡間走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