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野!”

軒轅澈口中擠出這個名字,十足的厭惡。

他眼睛依舊緊盯柱子上的人,往後退了一步,轉身揮動披風:“把她這層皮給我剝了。”

有人在她脖子上摩挲了幾下,一張人.皮面具被揭下來,面具後的是一張素白麵孔,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唯有那雙黑瞳漆黑髮亮。

可不正是曾經赫赫有名的拓跋家二小姐。

匆匆趕來的拓跋真看到這幕,雙腿一軟,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他先狠狠瞪了眼朱九,隨即磕頭求饒:“陛下饒命,拓跋野之舉與拓跋家沒有關係,老臣早已和她斷絕關係,她已非拓跋族一脈。”

軒轅澈長哦了聲,聲音涼薄:“是嗎?還是拓跋將軍想要自保,故意撇清關係呢?”

拓跋真的頭埋得更低:“老臣所言屬實,這孽障殺了內人,早已被世人所不容,若陛下不信,老臣可以用實際行動證明——”

說罷,他站起身,刷的下祭出盔甲上懸著的長劍,劍氣直朝朱九:“老臣現在就大義滅親,替老天收了這孽障。”

劍氣來的生猛,拓跋真是下了狠手,必取她命。

千鈞一髮之際,鏘的一聲,精煉的長劍被一道罡氣攔住,拓跋真也被這道罡氣震得往踉蹌退了幾步。

“陛下?”

軒轅澈冷眼睇他,語氣森然:“孤還未審問完,由不得你來做主殺人,拓跋將軍如此心虛,莫不是存了異心?”

拓跋真更加誠惶誠恐,跪倒在軒轅澈身前,連磕幾個頭:“陛下明察,老臣是忠心陛下,忠心軒轅的。”

軒轅澈冷哼一聲:“最好如此。”

目光再一次移到朱九臉上,他微蹙眉頭,十分厭惡,沉沉看了她一陣,才開口:“關起來。”

朱九緊攥得手心鬆了鬆,垂著的腦袋下,勾起一抹清淺的笑。

成功了!

那小孩疑心重,凡事不刨根究底地弄明白,怎麼可能就任由自己這麼死了?

不過她也沒料到,容若會這麼快將自己出賣。

果然,這些權臣,賣別人人情時還要為自己精打細算,做得滴水不漏,不留一絲破綻。

龍紋車輦上,軒轅澈坐中央,一手抱著描金瓷罐,一手拿著羅帕小心擦拭瓷罐。

羅錚在窗幔外稟報:“如陛下所料,拓跋真果然在半夜偷偷去殺拓跋野,幸而有暗侍在,沒讓他得逞,不過.....”

欲言又止片刻,羅錚如實道:“我看這老東西是單純畏死才想殺了自己女兒以求自保,經過郾城一戰,屬下並未看出他有二心,他也不敢。”

軒轅澈冷笑:“他有沒有二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孤認定他有二心。”

羅錚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軒轅澈停下手中的動作,窗幔掀起縫隙:“還不明白?”

“孤不喜他這個人,也不喜拓跋一族,找機會一併收拾了。”

羅錚額頭冒出冷汗,點點頭,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