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外面的熱鬧,司令正帶著他的老部下在他自己的屋子裡面坐著。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要凝結了,司令一臉嚴肅的來回掃視著這幾個他一手帶起來的部下的臉。

“這就是你們之前跟我說的萬無一失的安排?”司令盯了他們良久,這才開口道。雖然語氣跟平常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其中蘊含的意思卻還是讓那些部下渾身一冷。

“司令,我們也沒想到,北邊姓張的傢伙會玩這麼一手啊。”其中國一個部下頂不住壓力,忍不住道。

自從北邊開始透露出對南邊的打算開始,他們就一直在著手佈置。可誰知道,他們本來信心滿滿的帶著佈置好的計劃來邀功的時候,卻發現司令手上早就有了佈置的計劃,而且還更詳細。更重要的是,司令冷不丁地告訴他們,這是從逮住的北邊姓張的一個司令派過來的細作身上搜出來的。

這一下可把他們嚇的不輕,要知道行兵打仗這件事情,在細節上可馬虎不得。一旦這份佈置的計劃傳了出去,到時候北邊一定會如狼似虎勢如破竹一般直攻梧州。

如今可就南方這麼一片的淨土了,要是守不住了,整個國可就亂了套了。當初封建倒亡的時候的情景,可沒有人想再經歷一次。

“年後北邊收拾完,那些擁兵自重的司令們都劃分個一二三來,就該對我們動手了。畢竟北邊就那麼點地,他們五個人爭來爭去也爭不了多少。如今南邊司令您一人坐擁,這麼大塊肥肉,讓他們眼饞的很。”坐在司令左手邊上一位少將說道。那少將一股子書生氣,但你可不要因為這就看輕了他,他帶兵打仗的手段,可是讓其他人都聞風喪膽。

“他們也真是可以,說聯合就聯合了。不是說那個姓張的跟姓劉的有生死大仇嗎?”這時旁邊的一位出了聲。

聽聞他的話,眾人短暫的沉默了一下。那個透著書生氣的少將又開口道:“生死大仇豈是說放下就放下的。想必還是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做吧。”

“那我們何不拿此做文章?”

“來不及了。”那位少將搖了搖頭道。“若是時間充足,拿這個做文章是上上之策。可是北邊已經集結訓練軍隊了,可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是我們再做部署,也是無濟於事的。”

“這...”一些人張了張嘴,想要繼續說下去。可是話到嘴邊,又堵回了嗓子裡。因為所有人不得不承認,他們錯失了先機。

“行了,如今我們只能做好戰前的準備了。”一直沉默不言的司令說道。

“朗山,陳詞。你們兩個立刻趕回去重新部署。另外,我懷疑有人打算跟北邊裡應外合,你們順帶去查一查。尤其是那些顯貴之族。他們心性高,野心也不小。”

朗山和陳詞對視一眼齊齊道:“是。”

“行了,都散去吧。今天是我的生辰宴,大家不醉不歸啊。”司令此刻終於收起了嚴肅,露出了一絲笑容。那些人也不約而同地笑了笑。

是啊不醉不歸,誰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像今天一樣,大家坐在一起喝個昏天黑地了。因為,他們同樣不知道,他們的明天還會不會來。

司令府裡面設了幾處空地,為的就是給這些戲班子騰出個休息的地方。戲臺子早早就在前面搭建好了,此刻趁著司令在後面宴請賓客,這邊也是趕緊準備著。

黎舒帶的戲班子早早的就來了,本來還以為要碰碰壁跟別的戲班子搶位子,可是一進來整個戲班子就被人家好生相待,直接領到了一個好位子上。一問才知道,原來黎舒早早就跟人打過招呼了。

蘇夢為了給司令辦這場生辰可是下了不少功夫的,還專門從別的府裡借了些丫鬟來使。這些人也對黎舒的班子客客氣氣的。倒讓他們有些受寵若驚了。

阿七本來也抱著好心情來的,誰成想進來就被一個穿的花紅柳綠的女人給叫住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話語難聽至極,她快委屈壞了。

可是這事她還真不佔理,剛才聽著人家議論,說那個女人是梧州的地頭蛇家的女兒,還是二爺定下的未婚妻。人家罵她賤人,她還真沒理由罵回去。也不知道,那女人是從哪知道的她。反正到現在她還臉色難看的捂著胸口大口喘氣呢,實在是緩不過勁來。

本來戲班子裡,就對她頗有微詞,今天還鬧了這麼一出,這下可好,大家都離她遠遠的。就是今天跟她一班戲的幾個,都不來找她過詞。只剩她自己一個人坐那裡生悶氣。

“想要出人頭地,就得先腳踏實地。哪能走路的步子還沒學會,就想著飛呢?”

阿七腦海中又回想起上回她給班裡的老師傅們獻殷勤的時候,一個拉二胡的何老師傅對她說的話。

那些老師傅都是受過風浪洗禮的,說出的話也是飽含道理。只是她從沒聽進去。這時想起來,就是一番新滋味。

阿七沉默了好久,忽然她伸出自己的手腕,把一直戴著的小串珠給摘了下來。那是何雲澤給她的。

“阿七姑娘,您還沒上妝呢。”忽然,一個女孩不顧眾人眼光朝她攀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