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茵其實在上回服裝店的時候已經對好友心懷芥蒂了,她當時想給謝京九心裡的‘白月光’下絆子,是真心實意為給戚笛出氣的,而不是自己。

因為那個時候她被戚宿的表象矇蔽,認為他對自己也有感覺,怎麼會做那種招人煩的事情。

所以她對戚笛的反問印象深刻,她感覺到自己的友誼不太平等。

戚笛愣了一下,隨即嗤了一聲:“是,我的婚姻就是強迫來的,你想有樣學樣的你就去,你看看我們的區別,我祝你馬到成功成為我的新嫂子。”

葉茵還沒開口,戚笛已經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

她在原地發了會呆,而後打車準備去心儀之人的新住址。

戚笛總說自己喜歡家裡的哥哥多少年,她又何嘗不是,初中時候戚宿來學校接妹妹,她只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開。

她還記得那天風很大,戚宿的夾克隨著風鼓起來,她隔著中間的戚笛碰了一下他的衣角,那種怦然心動的溫熱現在都記憶猶新。

葉茵是家裡獨女,性格卻並不外放,她以為戚宿喜歡和他一樣的叛逆女孩,所以初中畢業買了一身不合適的鏤空衣服,化了很重的妝去大學城和他表白。

戚宿叼著煙,漫不經心的抹了一下她的眼尾,“我有女朋友了,還有,小朋友,這個妝不適合你。”

被拒絕的葉茵換來了一句小朋友,在以後的很多年中,這三個字一度成為她夢裡的常客。

於是成年後,她第一次借用了朋友的身份,在戚宿婚姻即將破碎的時候走近他身邊,妄想著有一天他身邊的人會變成她。

然而一等就是四個月,一等又是四年。

明明,明明她馬上就成功了。

揣著不甘心的心態,葉茵來到公寓的門口,循著門牌號找到地方,使勁敲了好久都沒開門。

大概十幾分鍾,樓道對面的一家有個大嬸探出頭:“小姑娘別敲了,我看見他跟鄰居喝酒呢,這會兒估計又去外面第二場了!你這樣挺擾民的。”

葉茵心裡警鈴大作,“鄰居?旁邊住著誰?”

大嬸說:“我怎麼知道,就知道是挺漂亮的兩個姑娘,哦對,其中一個還帶著孩子,粉雕玉琢的,可愛的很──誒跑什麼啊,我還沒說完呢。”

宋知薇,又是宋知薇,葉茵雙目通紅的跑走,沒注意到後面大嬸家裡接下來的話。

“誰啊大晚上不睡覺。”

“一個年輕小姑娘,看起來是新搬來的小夥子的妹妹,也不知道幹什麼的。”

“你別給人家亂說啊,我剛才看見救護車來了一趟,拉的好像就是那個小帥哥。”

……

宋知薇不知道另外一個地方發生的事,她沒想到剛才說的會一語成讖。

只不過上都市報的不是故意傷害,而是高空墜物──六樓一對小夫妻吵架,失手將窗戶的花盆推到了樓下,正好砸中了底下的四個人。

準確來說,受重傷的只有戚宿一個,他護住了宋知薇,徐知節和裴執直挺挺的倒下去給摔醒了,只有皮外傷。

醫院走廊沉靜異常,關乎腦子的事情不容小覷,戚家全體出動,雖然沒怪宋知薇,但目光中的擔憂刺著宋知薇的神經。

她是真的看不明白了。

她知道戚宿狠,四年前為她擋的那一下是為了出上回埋怨楊明遠事件他沒來被說的氣,那麼這次呢。

明明中間隔著個人,外界聲音還那麼吵,他在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自己護在了身下。

如果沒有他,今天進手術室的就是她了。

她看的清清楚楚,當時他完全是憑著本能,表情還沒來得及變動作已經做出來了。

這種行為是做不得假的。

她的思緒紛亂如麻,那邊手術室的門已經開啟,從裡面出來個醫生。

戚家的人一擁而上,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人們臉上都露出了苦大仇深的表情。

宋知薇下意識的擰眉,身體比腦子更快的起身,她來到陳錦的面前,問:“怎麼樣了?”

陳錦搖頭,灰白的臉色更加慘淡。

宋知薇想到戚宿撲過來的身影,她睜大眼睛,眼前冒起金星,晃晃悠悠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