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的便。”

宋知薇只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她倒是要看看這個心比天高的驕傲男人能撐多久。

他對自己低姿態容忍度為零的時候,也就是她的脫身之時。

結果剛走了兩步,就碰見了臉色平靜的陳錦,不知道聽了多久。

宋知薇倒不覺得尷尬,畢竟她處於道德制高點,於是她面色如常的和陳錦打了個招呼,“小魚呢?”

“玩累了在樓上睡覺。”陳錦看了一眼還在石桌邊上的戚宿,無奈道:“看來談的並不如意。”

宋知薇笑了一下,“本身也沒什麼好說的,他陷入牛角尖了。”

陳錦搖頭說:“不是牛角尖,薇薇,他是真的希望你回來。”

宋知薇從另一邊的踏上石子路,隨口道:“戚夫人,你改明白的,這種時候打感情牌已經不管用了,我和他這輩子都沒有複合的可能。”

陳錦怔了一下,拉起她的手,“我知道他對不起你,但決定,我希望你看了有些東西再做。”

在宋知薇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被陳錦帶進了一個地下室,順著長長的通道,面前的鐵門嘩的被開啟,裡面竟然是一個雜物間。

撲面而來的是濃重的酒氣,宋知薇邁過地上的雜物,發現角落堆了一整面牆的空瓶子。

而其他地方的東西也越看越眼熟,直到她看見桌面上被小心翼翼裝起來的戒指──正是第一次鬧離婚她扔掉的那枚。

似乎是經常撫摸,上面的字都被光滑的平面覆蓋。

而周圍的東西,都是他們曾經共同擁有的,確認關係時的花已經成了乾花、她送的被他嗤之以鼻的泡泡機、第一次看電影的票根、結婚的捧花……無數的無數,還有那張孕檢單。

宋知薇突然想到在醫院他說的那句‘紅薯板栗’,也許他是真的默默關注她然後記了下來。

陳錦說:“這裡是我無意間發現的,能在房間之下動這麼大的工程,不可能是最近的事情,我查了一下,時間可以追溯到六年前。”

那個時候他們剛結婚。

宋知薇不願意相信,那個時候他不是對宋檀情有獨鍾嗎,怎麼會保留這些東西。

難不成是作秀。

似乎看出她的心理活動,陳錦說:“我沒必要騙你,因為戚鴻光不可能允許違建。”

說著,陳錦就拉開了她手邊的黑色幕布。

開啟的一瞬間,宋知薇目瞪口呆。

那是一整個空間的照片,全部都是她,準確來說是玥州的她,產檢的買菜的上班的開會的,甚至還有和裴執一起出去吃飯的。

陳錦說:“你別害怕,他沒有偷拍你,這些是你創業期間媒體流露出來的照片,他不過是列印出來了而已。”

宋知薇完全不知如何反應。

“三年前的夏天,他去過一趟玥州。”陳錦頓了一下,“那個時候他已經酗酒三個月,我們本不想打擾你,但他是我的兒子,所以我給他買了票,將他強行送上了車,三天後他回來了,突然收起了所有的消極情緒,開始正常生活,我們都以為好起來了,直到他開始頻繁的和宋望津來往,並且源源不斷的給宋家送錢。”

“我們很害怕,他什麼都不說,只說讓有些人付出代價。”

“但我不可能讓他拿整個戚家冒險,再三詢問下,他說那次去玥州看見你和別人走在一起,抱著孩子,像個普通家庭一樣,那個男人對你很好,和他不一樣,會溫柔的餵你吃飯,陪你逛街,送你回家,你們騎著腳踏車,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一直在笑。”

“然後他給醫院的醫生打好招呼,幫你掃清事業上的障礙,怕你們沒錢每次你朋友的拍賣他都是最高者,最後安排了一個阿姨在你的樓下,因為他知道你不愛出門又閒不下來,給你找了個伴兒,他想讓你安安穩穩的過完下半輩子。”

宋知薇五味雜陳,一系列的衝擊讓她的大腦宕機。

“他不想告訴你就是怕你覺得他在作秀。”陳錦長長的嘆了口氣,“我們對他缺乏教導,只想著京九無父無母可憐把最好的東西給他,卻忽略了自己的兩個孩子,一個木訥寡言一個叛逆乖張,你和憶柳,說到底都是我們對不起你們。”

“希望你保守秘密,這裡的鑰匙是我偷偷配的,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