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宿下意識的辯駁:“也許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膚淺,我不否認我有世界上大部分男人的通病,但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會,我會和你在一起。”

宋知薇搖頭,緩慢的說:“我聽見過你的朋友們在背後議論我,你們打賭誰能睡到我誰就能獲得那一年的球隊冠軍簽名,最後那個簽名,被你拿到了不是嗎?”

那是她跟戚宿剛確認關係的第二天,她給戚宿說自己要請假,去花店買了一束鈴蘭,準備給他一個驚喜。

最後找到他的時候在球場的休息室,她聽見一群男生肆無忌憚的議論。

“什麼動醫校花高不可攀,最後還不是半個月就上了我們戚哥的床,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臉裝清高。”

“戚哥,願賭服輸,今年奧傑夫的簽名就給你了!”

“那女的到底怎麼樣啊,主動不主動?是不是處?”

透過模糊的玻璃,宋知薇看見戚宿冷漠的側臉,他說:“還行,挺一般的,不如上一個。”

她其實準備將這個秘密守到老死,因為她不在意,可在戚宿的剖白中,那個場景毫無徵兆的跳了出來,彷彿在嘲諷她的愚蠢。

他沒收到花,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曾經去過他的班級。

宋知薇說:“那天我帶你去吃了你最討厭的草莓布丁,你明明不喜歡還是生嚥下去了,因為簽名還沒拿到,你不能在兄弟們面前丟臉。”

過了七八年,她沒想到這段記憶還是如此鮮活,彷彿就發生在昨天一樣。

而當時她的反抗,僅僅是一碗甜品。

戚宿嗅著空氣中的茉莉味,那是宋知薇最近用的一款洗衣液,從前貼身衣物都可以交換的人,現在連他的觸碰都不肯。

戚宿沉默了一會兒,艱澀的說:“那你知不知道我根本沒有上一個女人,而那些人第二週就被全部開除了。”

宋知薇冷淡的掀開眼皮,“你不會是想說是你做的吧。”

“是。”戚宿說:“我就算再混蛋,也不可能將自己的伴侶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

他竟然能記得當時的事情,只是被更多的東西阻擋沒空去想為什麼她那天下午明明請假還能來學校找他,還有明明不愛甜食非要去吃齁甜的草莓布丁。

原來一切有跡可循。

他沒辦法解釋,因為後來雖然懲罰了那些嘴賤的人,但話確確實實是從他的嘴裡出去的。

宋知薇說:“不重要了,我提這件事只是讓你看清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哪怕你現在心血來潮花言巧語,也不可能保證自己能裝紳士一輩子,因為人的本性是很難改變的。”

她早就看明白了,他最愛的應該只有他自己。

戚宿長吁一口氣,束手無策的無力感讓他感到煩悶,他看向冷漠的宋知薇,輕又緩慢的說:“我們的出身眼界觀念都是截然不同的教育,我不否認我的惡劣之處,我可以改,你知道我學習能力很強的對嗎,我能將自己變成你喜歡的樣子。”

“不需要,你做你自己就好。”宋知薇乾脆的拒絕了他。

戚宿抿唇,沒有說話。

宋知薇說:“因為你不需要我的喜歡,我也一樣。”

聽見喜歡兩個字宋知薇已經毫無波瀾了,因為在漫長的時間中,宋知薇已經將自己武裝上了堅硬的外殼。

誰都動容不了她,尤其是戚宿,她只為自己而活。

戚宿鍥而不捨,他放在了自己的驕傲,在被拒絕數十次以後仍然堅持開口,聲音更緩:“不要急著拒絕,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

宋知薇認真的說:“你不需要做什麼,只要保持我沒回來之前的狀態就可以,正常上班正常生活正常婚姻,你想做什麼做什麼,別來打擾我,別破壞我的生活。”

“破壞。”戚宿喃喃的唸了一遍,臉色變的灰白,他搖頭道:“不破壞,但我已經保持不了了。”

從拍賣會上見到她的那一刻,她就成了他的執念,是失而復得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