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最後一枚解毒丹,李清懿喂秦增服下,又重新換了金瘡藥,發現他額頭的熱度已經退卻了不少。

到底是習武之人,身體底子好,要是換了別人,又是中毒又是箭傷,還要在深山老林躺一夜,小命早就交代了。

「現在熱度退了,但晚上可能會反覆,你在這裡躺一會兒,儘量多休息不要動,我去溪邊打些水來。」

小溪就在破廟後面,秦增透過老舊的窗欞就能看到她,二人都無需離開對方的視線。

秦增身體虛弱,靠在床架上,看著李清懿忙碌的身影。

她從牆角翻出瓦罐和兩隻破舊的碗拿到溪水邊清洗,順便用箭矢紮了幾條魚,有些生疏的剖開魚腹部將魚清理好,隨後撿來許多樹枝,用俘虜那裡搜來火摺子在菩薩眼前生了火,又將瓦罐架在上面一邊燒熱水一邊烤魚。

不多時,香味就從那邊傳過來,饒是秦增鐵打一般的男人,肚子也忍不住咕嚕嚕叫了幾聲。

李清懿扭頭看向他,不由得嘻嘻嘻笑了起來。

秦增倒不覺得窘迫,看向她的目光愈發溫柔。

李清懿感受到他飽含情意的目光,臉頰微微發紅,拿著烤好的魚蹭到他身邊,「我射箭準頭不行,只會抓魚,大人先湊合著填飽肚子吧。」

秦增接過她手裡的烤魚,說道:「會抓魚,已經很厲害了。」

李清懿聽他誇自己,又開始美得冒泡,「烤魚要比生魚好吃多了對吧?那俘虜身上搜來的鹽,我一直帶著呢!」

「的確。」秦增應和了她一句,又說:「不知道他是否已經脫身,他傷勢不輕,在山林之中恐怕撐不了多久。」

李清懿看著他,有些好奇的說道:「京城之中,就算是販夫走卒,只要是見過的,恐怕就逃不過大人的眼睛,何況世家子弟,哪怕他掩藏了相貌,還特意更改了聲音,大人應該也能從蛛絲馬跡認出他來。」

秦增看她一眼,「嗯」了一聲,卻並未向她揭露那人的身份。

李清懿也未追問,秦增既然知道那人的身份又不殺他不抓他,肯定有其理由。

俗話說好奇害死貓,對於她不該知道的事情,她向來不是很執著。

「我再去周圍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吃能用的東西。」

連李清懿都只吃了個半飽,秦增是肯定不夠的,他又要養傷,填不飽肚子怎麼能行。

她先是去菩薩腳下翻騰了一陣,果然找到幾截蠟燭。

隨後又顛顛去了院子裡,驚喜地發現牆壁附近有兩棵果樹。

那兩棵果樹曾被坍塌的廟牆砸斷,但不妨礙它們從折斷的地方重新發出枝葉,經過多年的生長,已經盤繞著殘垣重新長成了樹,上面零星掛著一些果子。

李清懿爬上斷牆摘了果子,又跑出廟門,在附近的山上摘了一些野菜。

好在是春日,萬物生髮,山上並不缺吃的,這些野菜可以用來煮湯,要是有些肉食就完美了。

可惜那些兔子比她跑得快。

她遺憾地回到廟裡,卻沒想到門口有一隻兔子被扎中了肚皮。ap.

「誒?哪來的兔子?」

她一抬頭,就看見秦增正在菩薩眼皮底下的火堆前坐著,慢慢往裡添柴火。

秦增見她投過來疑惑的目光,解釋道:「這隻兔子進來串門,我就將它留下了。」

李清懿看了看他的肩膀,「你肩上有傷,怎麼能拉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