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被迫學會了抽菸(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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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飯了!開飯了!”
一個聲音在走道里吆喝著,走道口的鐵門鎖鏈就響了起來,然後就是送飯車的輪子碾在地上發出的咣噹聲。
所有的倉房一下子都熱鬧起來。
倉頭對其中的一個人說:“17號,去,拿個飯碗給46號。”
17號就拿了一個飯碗遞給我。
倉頭第一個趴在了視窗,一邊等著,一邊吆喝其他人排好隊。
送飯車來到我們的3號倉視窗時,倉頭首先遞出五個飯碗打了五份回來。
接下來才是我們大家按順序打飯。
輪到我打飯時,才發現那所謂的飯簡直就不是人吃的。米飯很糙,米粒上的穀皮都沒脫乾淨,半勺子白菜連湯帶水澆在米飯上,看不到一點兒油性星子,別說食慾,就算餓著也不想吃。
等我打好飯時,我睡的床鋪已經被捲起來放在一邊了,倉頭和連長共五個人已經圍成了一圈,準備吃飯。
我端著飯碗和其他的人蹲在裡面靠牆的地方各自吃起來。
連長說:“那個誰,那個誰,那個今天中午新來的,你過來吃呀!”
倉頭也跟著喊:“46號,連長叫你呢,快過來呀!”
我這才知道是叫我,就慢騰騰走過去。
連長說:“坐下來吃呀。”
我學著他們的樣子席地而坐。
我這才看見,倉頭打的那五份飯里根本就沒有米飯,除了白菜就是肉片子。
他們已經把五個碗裡的菜分出來了,兩個碗裡裝滿了肉,三個碗裡裝的是白菜。
我是坐下來了,但不好意思去吃肉。
連長看我不去夾肉,就說:“這個新來的挺知趣,看樣子素質不錯,我喜歡!來,吃肉!”說著,就夾了幾片肉放進我的碗裡。
後來我才知道,我第一天進來的第一頓飯就有肉吃是多麼的難得。
在看守所的監舍裡的在押人員,有很多人根本就不可能吃得到肉的,只有極少數特殊的人才能隔三差五有肉吃。這特殊的少數人,要麼是有過硬關係和背景的,要麼就是家裡富裕很捨得花錢的,再就是監倉裡的倉頭。
飯後,我懷著感激不盡的心情,積極主動收拾殘局,洗碗筷、擦地板。
過了十幾分鍾,走道里的幾個監舍一個接著一個響起了“謝謝管教!”的喊聲,緊接著,我們的這個監倉的打飯視窗也開啟了,外面扔進來了十幾支香菸,監倉裡的人齊聲喊叫“謝謝管教!”
我開始不明白,後來時間久了才知道,那幾個在走道里推著餐車給每個監倉送飯的人並不是警察,也不是看守所的工作人員,而是被叫做“大差(chai)”他們跟我們一樣的身份,都是在押人員,但卻享受不一樣的待遇。
大差們都有著不同的特殊關係,憑著這些關係,他們不需要跟我們一樣蹲號子,他們幾個人有一個單獨的房間,相對於我們這些人而言,他們是比較自由的,平時就在房間裡休息聊天,快到開飯的時候就去廚房幫忙,然後給每個監倉送飯。當然,他們中是不存在大案大罪的,基本上都是小案子,如果其中的某人案子有了結果,就會隨著他們的案子的結果而離開,或被判刑送去勞動改造,或被處以勞動教養,或被無罪釋放。他們中,不管是誰離開了,後面都會有人來接替。
他們其實就是管教幹部的跑腿狗,送飯的時候,哪個監倉有哪幾個人需要照顧,他們的心裡都非常清楚。按照看守所裡的明文規定,在押人員每週有兩餐可以有肉吃,雖然不多,但平均每人都能吃到一星半點。然而,他們在打飯時,剋扣了其他人員的伙食,把菜盆裡的肉全部打給了各個監倉幾個應該照顧的人,其他的人是不可能給到的。
而且,那些多數的吃不到肉的在押人員是不敢有意見的,即便有意見也傳不出去。何況,所有被關在了監倉裡的人,關心的都是自己如何做到儘量少被欺負,自己的案子會有什麼結果,什麼時候能早點出去,沒有誰會去考慮吃什麼喝什麼,只要能平安活著出去就是萬幸。
每餐飯後,管教員會帶著一個“大差”,從打飯的視窗給每個監倉裡扔十幾支香菸,監倉裡的人就會齊聲高喊“謝謝管教!”
但你千萬不要誤以為這是看守所對在押人員的的恩賜。這些劣質的香菸其實都是一些在押人員的家屬或者親朋好友送來的。
看守所裡關著好幾百號人,每天都有親朋好友送來的東西,有錢,也有物品,有吃的也有喝的,送香菸的人也不在少數。送錢的,會在門房登記,然後會告知在押人員,象徵性地換成日常用品,比如牙膏牙刷、肥皂毛巾一類。至於在押人員本人實際能花到多少錢,也只有他本人心裡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