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聖寺倚山而建,一尊巨大的佛像背靠綠山青水,雙膝盤坐,面泛笑容。

佛像腳下,氣魄恢宏的廟宇蓋的莊嚴肅穆,一磚一瓦都透漏著皇家氣派。

清淨優雅的長廊,大小不一的寺殿,鋪著漢白玉的八角亭,冒著嫋嫋白煙的佛手泉……

又往前走了一炷香的時間,終於看見了佛聖寺的樓牌!

紀梵音插著腰喘氣,抬眼環顧四周:“可算是到了……”

牌樓一側,繆星宇站在粗壯的白果樹後,暗暗打量紀梵音。

上次匆匆一面,只覺得此人不同尋常,不曾想,她就是令人聞之喪膽的七非殿的主人。女皇殿下最不願與之“想見”的,竟成了玄太子的心上人?當真是……造化弄人嗎?還是,有些人的刻意為之?

繆星宇收起思緒,迎了上去:“紀殿主。”

紀梵音站在原地等他走近,看著那張美得不可方物的臉不自覺就笑了出來:“繆公子。”

繆公子?

繆星宇目光微閃,玄太子回城那日,坐在車廂裡的那位公子是第一個這麼稱呼他的人:“紀殿主,這邊請,殿下在靜室等您。”

“有勞。”紀梵音抬腳跟上。

繆星宇微垂著眼瞼,安靜的走在一側,快到靜室時,他似閒聊般低聲詢問:“對了,那日與紀姑娘一同乘坐馬車的公子,還在暮雪城嗎?”

紀梵音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反問:“他的去向,繆公子不知道?”

繆星宇一愣:“紀姑娘這話是何意?奴怎會知曉?”

紀梵音嘴角輕挑,朝他一笑:“繆公子是女君殿下的枕邊人,我還以為女君殿下知道的,繆公子定然也知道。畢竟,從我們在客棧落腳的那一天起,門口平白無故就多出了許多小攤販,我以為這其中至少有那麼一兩個會是女君殿下的。”

繆星宇眸色一暗,面上卻是一副詫異的表情:“紀殿主,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殿下皈依佛門多年,早已不聞世俗事,怎會派人監視紀姑娘?”

“監視?”紀梵音歪著腦袋,側眼看他:“不是保護嗎?”

“保……護?”繆星宇斟酌著這二字,沒明白她的意思。

“正是保護!”紀梵音微揚下巴,裝滿星辰的笑眸漾起迷人的光:“我家塵塵說,女君殿下生了一副菩薩心腸,擔心我們是外地人,初來乍到,會像白家那樣遭人欺負,所以,才派了人,格外的關照我們。”

頓了頓,紀梵音靠近愣住的繆星宇,用商量的口吻說道:“咱就是說,嗯……我家塵塵感念女君殿下的這番好意,特別特別的照顧門口那幾家攤主的生意,那些細作,喔,不,是保護我們的人,那些保護我們的攤主們,可如實向女君稟報我們每日所購買的清單了?女君殿下可領悟到了?我們真的,特別的,有為的照顧攤主們的生意呢~”

繆星宇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臉上謙卑的笑容差點沒維持住。她怎能用如此天真的笑臉,說著十分恭維的話,暗示著極度狂妄的意思?!

正在這時,一陣笑聲從不遠處傳來。

青宇望舒手持佛珠,站在靜室外:“星宇,我早就告訴過你,世間萬物,相生相剋,生生不息。能拿捏住玄兒的,定是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