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蟬衣心裡陣陣發慌,她能感覺到紀梵音的目光就像能將人扎透的劍一樣,似笑非笑的定在她的臉上。

暮蟬衣再三猶豫,不敢再生不該有的想法。

她鼓起勇氣,正要走近紀梵音,對她說出自己的這一發現。

紀梵音卻抬手,示意她不必走近,更不必開口。

暮蟬衣的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在原地愣住,彷彿意識到了什麼。

狄江笑眯眯的瞥了一眼暮蟬衣,用兩人可聽到的聲音,小聲道:

“早警告過你,別吃裡扒外,也別自作聰明。殿主會給你十分的信任,也會收回十分的容忍。再不趁此機會挽回殿主對你的期許,今日過後,你怕是要永遠留在這裡當勞什子的郡主,永無回七非殿的資格。”

暮蟬衣聽出言外之意,心裡更是一陣發涼發寒,心裡惴惴不安的看向自家主人。

紀梵音卻再沒看她一眼。她把茶杯放在桌上,緩緩地將頭轉向一邊,對著青墨說:

“可以開始了。”

習武場上。

紀梵音坐在蠻九搬出的盟主寶座上,手肘抵在椅子扶手,單手支著臉,像在沉思什麼,又像在無聊的發呆。

朱雀、狄江、青墨三人同包思慕等人一起走下臺階,分站兩邊。

第一場,如青墨猜想一樣,善刀盟要已百人刀陣出站。

朱雀冷冷一哼,正要出戰,以洩方才的怒火。青墨搶了他一步,拔劍迎戰。朱雀僵了一瞬,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退回。

狄江憋著笑,道:

“青墨這人真有趣。他最厭惡的就是爭鬥,所以,咱們也沒打算讓他出場。可這百十號的人杵在那裡,要是放你過去,鐵定要搞得鮮血淋淋,場面不忍直視。於是,多番比較之下,他便決定要對付刀陣。也對,他出面既可減少傷亡,又不至於把這裡弄到血流成河的燻到殿主。”

“嘁,窮顯擺,心思多的跟個娘兒們一樣。”朱雀懷裡抱著劍,傲嬌的哼一聲,以示不滿。

善刀盟引以為傲的九曲陣在刀族的陣法中名列前三,由善刀盟九十九個親傳弟子組成,這些人自小被盟主從千人中挑選而出,每年每月每時每刻訓練的就是如何在默契的配合下,將此陣法的威力發揮到最大。

此刻,早已熟練到千百遍的刀式在手,內心的慌亂和無助在一招一式中慢慢不見,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自信和堅定的表情。那種肅然之感,和先前他們潰不成軍的畏手畏腳的模樣形成強烈的對比。

“開始!”一聲令下,刀陣開啟,場中突然掀起一陣颶風,剎那間殺氣騰騰,直衝九霄。

“九曲刀陣,聞名不如一見。”蠻九直言道:“不俗。”

刀陣中央,被強大的煞氣所籠罩的青墨一臉平靜,緩緩拔出佩劍,腳下好似踏著一團祥雲,移動的身影漸漸有了模糊的重影。

在場之人無不屏緊了呼吸,緊張而激動的觀摩著。

只有紀梵音擰著細眉,頗有些心不在焉,偶爾瞥了一眼觸目驚心的刀陣,偶爾抬眸望著院角被煞氣催倒的大樹和牆壁。

又過了一會兒,她歪頭看著一旁的蠻九,道:

“青墨君太正派了,應該放朱雀去玩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