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酵的太快。

等紀文禮理出頭緒時,宮裡傳出君後被幽禁的訊息。

緊接著,自十五年前,便逐漸淡出朝野視線的將軍府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年邁的薄老夫婦跪在宮門口,要為愛女薄清歌討回一個說法。

不久,將軍府的門生,朝中受過薄老提拔之恩的將領,薄老的摯友們,聽說了訊息,竟都到了宮門後,一同跪請聖恩徹查前任君後薄清歌的死因。

聽到這個訊息,紀文禮氣的摔碎手裡端著的最珍愛的一個茶杯。

紀老夫人心驚的同時,更心生意外——當年,薄家的嫡長女性情溫良,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突然惹怒了君上,便被幽禁了幾個月,再聽到訊息時,說是暴斃而亡。

難道……此事,另有隱情?

紀老夫人心裡忐忑不安,眼皮從昨天開始便一直跳的不停。

到了第二天,天色剛亮,紀文禮雙手捧著先皇留下的聖旨,喝退圍在外頭的御林軍,持聖旨入宮面聖。

紀文禮捧著聖旨,在御書房跪了一天一夜。

第二日,御書房的門開了,聖瑜——身染惡疾,歇朝三日。

紀文禮臉色大變,這才終於意識到,事情遠沒有他想的那樣簡單。

君上這次是鐵了心的要徹查此案了。

可僅僅是為了紀妙竹?

怎麼可能。

紀文禮以往心裡總似揣著明鏡似的,可如今看君上的態度,卻也糊塗了。

出宮的時候,他看見,君上最寵信的公公領著一個女子從對面走過去。

近了,他終於看清了那人是誰。

暮蟬衣雙手交疊在腰側,屈膝,優雅大度的行了一禮,在紀文禮的慌了的眼神中,開了口:

“又見面了。紀大人,您放心,我會說服父王赦免了紀府的。畢竟,我也算是紀家的血脈。不是嗎?”

紀文禮身體猛地搖晃了幾下,暈了過去。

到了第三天。

宮裡傳出兩道聖旨。

一道是:冊封暮蟬衣為護國郡主。

另一道聖旨則是:念及包思慕大義滅親之舉,特赦免其罪,不日接掌善刀盟。前任君後包佳琪、紀倩影及涉案人員一律收押,聽後處置。

“……大致就是這樣了。”鳳逍遙心有餘悸的說完聽到的訊息,看著紀梵音,說道:“我總覺得,有一股神秘又強大的力量,在推動著……嘖,我也說不上來,總覺得心裡有點發毛,身上有點發寒,那可是一國的君後啊,說關押就關押,現在外頭傳的沸沸揚揚,什麼版本都有,可皇家似乎顧念著什麼,並沒有透漏具體的細節。但看紀老默然的態度,彷彿……是確有此事了。”

搖椅有節奏的一搖一晃,紀梵音散漫的半睜著眼睛,淡淡的“嗯哼”了一聲。

過了一會,李慕白頂著黑眼圈,滿是疲憊的走進清翊園。

紀梵音朝鳳逍遙使個眼色。

鳳逍遙心裡雖然有疑問,不明白李慕白突然過來時幹嘛,但還是乖乖的朝後院走去。

下一秒,在紀梵音起身的時候,鳳逍遙飛快的鑽進灌木叢裡,貓著身子往那邊看。

清塵大哥快要回來了,他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放鬆警惕,讓李慕白撬了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