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的宮門口,被侍衛緩慢的開啟。

李海洋和鄭弘巖先後走出來。兩人不知說了什麼,李海洋滿眼擔憂的回頭望了一眼。

過了一會兒,包思慕面色慘白,像丟了魂兒一樣,腳下虛浮,兩眼空洞的從李海洋身旁經過。

李海洋匆匆的朝鄭弘巖點了點頭,快步追上包思慕。

暮蟬衣正要問紀梵音,他們三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突然聽見包思慕尖銳的聲音大吼了一聲——

“你再也不是我的師父!我再也不是你的徒弟!”

包思慕整個人都在顫抖,指著滿臉情緒複雜的李海洋,哭著怒喝:

“騙我!你們都騙我!那個廖三分明是個竊賊,搖身一變怎麼就成了指認我娘害人的證人了?!”

整整一夜,近乎崩潰的情緒在胸中衝蕩,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緊繃的臉頰滾落,包思慕歇斯底里的咆哮,痛哭:

“十幾年了……都十幾年的事情,怎麼就一夜之間全出來了,我姑母怎麼就成了陷害薄清歌的兇手,怎麼就……怎麼就……怎麼……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那些人……那些證人你都是從哪裡找出來的,怎麼就一個個咬死是我姑母和我母親的錯?

李海洋!你究竟和誰傳統好的!啊?你告訴我,一定有誰在指使你,對不對!我天天跟在你身邊,我怎麼就不知道那些人的存在。

證人?

呵!見鬼的證人,到底是誰找來的證人?!

紀妙竹是誰?薄清歌是誰!

我娘怎麼就成了害人的兇手!我不相信!打死我我都不相信!一定是你們要害她!一定是你們……”

李海洋沉重的嘆了一聲,說道:

“難道連你父親……都是受了我的指示嗎?”

聞聲,包思慕溼潤的眼眸猛地一震,渾身彷彿被抽乾般,踉蹌後退了幾步,跌倒在地上:

“不……”

李海洋不忍的移開目光,聲音僵硬的說道:

“你可以質疑我,也可以質疑證詞和證人,可是,你自己的父親說的話,你都不相信嗎?我查出的那些,要是有半點假的,你父親為什麼可以堵上整個善刀盟,也絕不包庇你的母親?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要帶你過來,你父親又為什麼點了你的穴道,只讓你看著,卻不讓你參與一字半句?他那是為了護住你,你懂不懂?”

包思慕無法忍受幾乎壓垮心臟的絕望和悲痛,歇斯底里的大吼:

“我不懂!我什麼都不懂!我只知道,那些事,不是我娘做的!”

沉寂了十幾年的冤案,干係太大,牽扯的人又都是包思慕的至親,李海洋深知她會無法接受這個沉重的打擊,他唯一能為紀家做的,就是護住紀府和善刀盟唯一的血脈。

所以,昨夜,他帶她入宮。

如此,縱使真相大白,縱使謀害前任君後的罪名將禍連九族,君上也會念及包思慕“大義賣親”查明真相之舉,赦免包思慕。

再加上,昨夜入宮前,為了保護包思慕,包毅德已經寫下和離書,和紀倩影劃清界限。

不久之後,全棲霞城的人都會知道,包思慕已被包毅德逐出家門,不論包佳琪犯下何事,善刀盟將受到怎樣的牽連,都與包思慕無關。

當然,這都是後話。李海洋無法和包思慕解釋太多,現在他們能為包思慕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