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那趙海已撕破臉皮,你還要隱忍退讓嗎?”

滄陽縣主對李佑的表現,顯然是不滿意的,她氣得臉色鐵青,直拉扯著李佑催他做下決斷。

李佑嘆了口氣,說出自己心中擔憂:“我來問你,咱們現在攔住運鹽隊,的確能緩解擁堵問題。但是,那缺鹽的麻煩該如何解決?”

滄陽將手一甩:“你現在沒有阻攔運鹽隊,不也照樣缺鹽了?”

李佑搖了搖頭:“目前的缺鹽現狀,還不至於釀出民亂。這只是對方的威脅和提醒。”

滄陽有些迷惑:“那是什麼意思?”

李佑解釋道:“那趙海之所以提早打烊,就是故意亮出斷鹽招法,威脅咱們不許阻攔他的運鹽隊。”

“一旦咱們將運鹽隊攔在碼頭外,他一定會將鋪子關張,徹底斷了咱們的鹽!”

“到那時,趙海對外宣稱,說是咱們阻攔運鹽隊,致使城中無鹽可賣,那咱們該如何解釋?”

李佑步步進逼,逼得滄陽無處可退。

她愣了許久,才掙扎著辯解道:“那……那咱們就帶兵去,強行開了他的鋪子,從鋪中搶了鹽賣予百姓!”

李佑笑了笑:“咱們是官軍,可不是土匪。再者說了,他區區一個鹽鋪,能存多少鹽?那一點鹽賣完了,日後百姓又吃什麼?”

“額……”

滄陽又蹙起眉來,久久說不出話,似乎是沒了主意。

“你那提議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李佑緩緩托起腮來,“但在阻攔運鹽隊之前,咱們必須要破解另一個難題……”

他一字一句道:“那便是找到買鹽的渠道,讓齊州城再不受那趙海和崔浩掣肘!”

這話,算是給當前的困局蓋棺定論了。

在沒辦法弄到廉價食鹽之前,齊州城就必須要忍受趙海一而再,再而三地進逼。

而對方之所以刁難,是在為那斷了腿的崔明山報仇。

所以趙海絕不會輕易罷手,他定會借碼頭擁堵攛掇民亂,最終再以中斷供鹽,給齊州城致命一擊。

想明白這一切,眾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秦理嘆了口氣:“等城中民怨一起,趙海定會趁亂斷了食鹽,造成城中大亂。”

“留給咱們的時間,怕是不多了……”

眾人正自凝眉不語,氣氛變得壓抑,整個花廳都陷入了死寂。

正當此時,卻有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忽地響了起來。

“哈哈哈,李家小子,碼頭上都炸開了鍋,你怎麼還縮在家裡享清福?”

這是一串爽朗的笑聲,緊接著又是一段蒼勁有力的呼喝聲。

伴隨著這呼喝聲,一個揹著大籮筐,看上去頗像個乞丐的高大身影踏進了廳中。

一看到那人,滄陽縣主立即皺起了眉,直捂著鼻子叫嚷起來:“好臭哇!喂,你這老頭兒,怎麼硬闖進王府來的?”

滄陽正要呼喝侍衛驅趕這不速之客,可李佑和秦理,卻已笑著迎了上去。

“張老前輩,您終於回來了啊!”

這突然殺進來的,正是許久未見的張大鬍子。

這張大鬍子前陣子出海去了,想是剛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