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當真願意,叫草民官復原職?”

對於李佑的誠摯邀請,趙廣顯得有些侷促。

看得出來,此刻他的態度,已有些改變。

先前李佑提及此事,趙廣的態度極其消極,似乎對於做官已再無興趣。

可這會兒,他眼裡那隱隱閃著的渴望,以及他語氣裡暗含的興奮,都已說明他的態度。

李佑笑著點頭:“趙法曹難道不想再報效朝廷,為民做主嗎?”

趙廣急切點頭:“草民自然是想……”

但他很快又低下了頭:“只是那蘇家若再以糧價要挾,又該如何?”

他上一次辭官,正是因為蘇家從中作梗,他被逼無奈,只能自我犧牲。

李佑冷哼一聲:“先前本王並未露面,蘇家尚敢操控糧價,要挾州衙。現如今本王出面,他若還敢鬧事,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

想那蘇家再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和他李佑對著來。

趙廣低頭想了想:“倒也是……”

“這就對了!”李佑笑著走上前,“趙法曹為官清正,本王只需要你這等奉公守己的人來操持州衙……”

他不忘揶揄自家舅父:“說實話,陰大人魄力手段是有的,但要他整飭州府,調和黎庶,他卻是沒什麼辦法。倘若有趙法曹在旁輔佐,本王方能安心。”

陰弘智是武將世家出身,而且多年來一直在京中為官,從未下過地方。

如今叫他執掌地方政務,著實有些強人所難。

倒是趙廣多年在地方任職,經驗更為豐富。

趙廣顯然早已意動,但文人總是這樣,越是想要,便越是扭捏,他此刻仍是做踟躇狀,遲遲沒有應下。

李佑再添一把火:“趙法曹難道是看不起本王,不願為本王效命?”

這一下,倒是給足了趙廣面子,趙廣借坡下驢:“殿下哪裡的話?能為殿下這等仁愛寬和的主上效命,是趙廣的福氣!”

“那還囉嗦什麼……明日就去州衙報道!你那辭官的文書,現下還壓在衙門裡,尚未發往吏部呢!”

李佑甩了甩手,隨即坐回石桌前,斟了杯酒自顧小酌。

“殿下!”

見李佑這般悠閒,趙廣倒急著上前出謀劃策:“這蘇烈被迫交出蘇問天,定不會善罷甘休。他蘇家定還會再尋良機報復。”

李佑優哉遊哉品著酒水:“那你倒是說說,這蘇家拿什麼來報復本王?”

趙廣想了想:“蘇家最大的仰仗,便是田地。他蘇府掌握了齊州府小半田地,產出的糧食養活了齊州府近半人口。他們若是想報復,多半還是從糧食上下手。”

“又是糧食?”李佑眉頭蹙了蹙。

前一次炒高糧價,是為了逼趙廣就範。

接下來蘇家還會拿糧食做文章嗎?

李佑想了想,搖頭道:“蘇家沒那麼大膽子吧?”

蘇家向來把控糧市,只要糧價稍有波動,明眼人該能看出是蘇家幕後搞鬼。

仰那蘇烈有天大的膽子,怕還不敢拿糧價來招惹李佑。

否則李佑治他個擾亂糧市的罪過,怕他蘇家承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