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談話又是在一種詭異的氛圍下結束了。

陳進按照周羽的想法,派遣王府的護衛晝夜監視鴻臚會館中的使團,果然有所收穫。

「從這幾天盯梢的結果來看,周羽的預料恐怕是完全正確的。那群人一路上風馳電掣,無論走到哪裡都不肯多歇息一日,到了京城卻是四處遊玩。不過嘛,說是遊玩,實際上就是去見兩個人!」陳進說道。

「什麼人?」陳若蘭問道。

「廉親王和王相!」陳進已經不再把廉親王稱為皇叔,因為他知道,如果周羽所料不錯,廉親王很就有可能是潛藏在文國皇室中的內鬼。

陳若蘭的目光有些呆滯,似乎不太敢相信這個結果。

「當然,也許他們只是正常的會談也說不定呢!」陳進只好留給她最後一絲念想,或許從今往後,那個他們曾經十分敬愛的皇叔就將不復存在。

「我要去找周羽商量一下,你去嗎?」陳進問道。

「我就不去了,這幾天太過勞累,我要回宮休息一陣子。」即使陳若蘭這幾天只是如尋常版在宮中住著,但此刻她的臉上還是疲態盡顯,也不知是不是聽了某些訊息的原因。

陳進知道她現在的心情不好,也就不再勉強,獨自出門奔周府而去。

到了周府,陳進卻突然發現周羽並不在府中,這讓他感到十分意外。

「殿下,小羽昨日就跟隨他的師父和師姐外出閉關修煉,要三個月後才能回來。臨走之前,他留下書信給我說,如果殿下前來尋他,就讓我把這封信交給殿下!」馮月說完,將那封周羽留下來的信遞給了陳進。

陳進不明白為什麼周羽離開前沒有抽空來拜訪過他,但估計能從信中找到答案。

告別馮月,陳進馬不停蹄地回到了豫王府,將周羽的信拆開來閱讀。

信的內容很簡單,主要是兩個部分,第一是拜託陳進保護周羽家人的安全,第二則是關於使團一事的。

周羽已經料到廉親王和王相跟外國使團之間有貓膩,但具體是什麼目前還不清楚,但肯定逃不開是些禍害文國的勾當。周羽的建議是讓陳進積極參與早朝,看看這兩個人這段時間究竟會弄出什麼么蛾子來,尤其要注意他們關於乾魏兩國的諫言,這可能是他們真實意圖的外在表現。

陳進握著那封信,心裡卻忽然跳出些不安來,周羽在身邊的時候他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問周羽,現在周羽離開了,他又該問誰去呢?

當然,如果他選擇當一條不問朝事的鹹魚,想要活得瀟灑自在完全沒問題。可如今文國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太平,朝中風雲湧動,內憂外患緊迫無比。最可怕的是還可能有國賊當道,一旦他們女幹計得逞,後果不堪設想。

陳進決定按照周羽的吩咐行事,畢竟他從來沒有錯過。

周羽走之前一共留了兩封信,一封是給陳進的,另一封則是留給馮月的。

馮月手中的信內容也十分清晰明瞭,除了將另一封信交給陳進外,大致意思是讓大家好好待在府中,非必要不出家門,凡是有生人拜訪一律謝絕見客。聚仙樓和其他店鋪的夥計入京之後住在店中,在周羽回來之前儘量不要到周府,有問題全都交給陳進那邊解決。

周羽走了,卻好像編了個囚籠把剩下的人困在裡面一般,但馮月相信周羽這樣安排一定是有原因的,要是論對周羽的信任,她排第二就不可能有人敢自稱第一。

在用過早膳後,馮月將所有人召集到大堂,當眾宣佈了周羽的決定,並要求所有人嚴格執行。李二牛聽完,當即帶聚仙樓的人收拾好自己的衣服行李,搬到聚仙樓中居住。

關於為什麼周羽不親自向馮月交代而是要留下一封信這件事,主要在於他

是半夜被流影師徒帶走的,他實在不忍心打擾睡夢中的馮月,於是在書房裡寫完了兩封信,放在了自己房中的木桌上,待到第二天馮月進來的時候一下子就能看到。

「師父,我們有必要大半夜的趕路嗎?」已經連續奔波一天一夜的周羽困得不行。

「讓你走你就走,一寸光陰一寸金懂不懂啊!」李韻寒絲毫不體貼自己這個小師弟。

「可是我真的好睏,好累呀!」周羽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大腦卻還在強制讓腿一步一步地動著。

流影和李韻寒的內力深厚,長時間的強行軍自然沒有問題。可週羽一個練武小白,讓他連續走了這麼久,確實是有些難頂。

考慮到這一點,李韻寒停了下來,轉頭走向周羽說道:「不許亂摸亂碰亂喊亂叫!」

周羽還沒反應過來自己這師姐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他的身體就猛的一下橫了過來,隨後頭向地垂下,一股幽香傳入他的鼻中。

這是李韻寒直接將他扛在肩上趕路!

想自己堂堂男子漢大丈夫,竟然被一個姑娘扛了起來,這要是傳出去,周羽的面子往哪擱?但又迫於自己這位師姐不太好的脾氣,周羽只能小心翼翼地問道:「師姐,怎麼能讓你扛著我走呢?這樣恐怕有些不太好吧……」

「我不扛著你,難道讓師父她老人家揹著你?行了,你少說兩句吧,前面沒多遠就能歇息了!」李韻寒一句話就給周羽嗆了回去。

也顧不得被扛著還是揹著,巨大的睏意襲來,周羽伴著少女的香味進入了夢中。

第二天一早,在周羽睜開眼的一剎那,李韻寒的一雙大眼睛就出現在他的面前,嚇得他翻了個倒栽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