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丞才不管呼延逐鹿賠不賠得起,留下厚厚一沓賬簿,就走了。

呼延逐鹿和劉相大眼瞪小眼,焦頭爛額。

大話說出去了,該怎麼辦?

“王子,這銀子,咱們不能賠,也賠不起。”

銀子使團帶了一些,是用於來回路上花銷的,數目對於需要賠償的金額來說,只夠零頭。

那些小錢拿出來,反而會大大的丟臉。

呼延逐鹿右手握拳輕敲額頭,滿臉鬱憤,“雲朝人生活怎麼這樣奢靡?”

早知道房間裡的東西那麼值錢,他就不會嘴快地說賠償了。

“劉相,那驛丞會不會是在敲詐咱們?”呼延逐鹿覺地那些東西的價格虛高。

劉相沒說話,而是讓人去把那些東西的碎片撿來一些。

一一看過後,劉相眉心緊皺。

“怎麼樣?”呼延逐鹿湊上去急問,“可抓到把柄了?”

鑑賞寶物方面,他遠遠比不上研究了漢文化幾十年的劉相。

“這些東西確實是無價之寶。”劉相把一小塊兒玻璃鏡遞給呼延逐鹿,“王子可曾見過如此清晰的鏡子?”

下午時,因為初來乍到,一番安頓洗漱,就到了進宮的時辰,劉相沒來得及細看呼延逐鹿房間裡的東西。

仔細看過後,劉相忍不住感嘆,“那位謝世子果然是個厲害的!”

在北戎時,他曾見過藍月公主帶回去的琉璃杯和肥皂。琉璃器皿雖珍貴,北戎也是有的,肥皂這種東西,對於整天吃肉,渾身上下總是油膩膩的北戎人來說,沒什麼大用。因此,在北戎時,他對藍月公主說的那些奇貨並不太上心。

“這些東西,若販賣到北戎、西域各國,價格只怕遠遠超過這賬簿上登記的。”

尤其西域諸國,很多產金銀的大國,富得流油,只要能給他們好貨,奇貨,金銀有的是。

劉相捻了捻鬚,目中銳芒閃爍,“王子,那兩千五百萬,咱們賠了!”

“可咱們沒銀子。”

“我有辦法。”

劉相沒說怎麼弄到銀子,呼延逐鹿也不問。在北戎,大汗最不信任的就是自己的兒子,因為兒子生來就是要將他踹下汗位的敵人。雲朝有很多北戎的密探組織,這些都是父汗的依仗,不會讓他染指……

翌日早朝。

北戎使團覲見。使者先向皇帝表達希望兩國能夠和平相處的願望,然後是皇帝叮囑一番鴻臚寺和禮部的官員,要好好招待使團,完成此次和談。

“皇上~”呼延逐鹿跨步出列,衝龍椅上的皇帝拱手,“本王子不服!”

皇帝挑眉,“王子有何不服?”

“昨晚的比試,謝世子使詐!”呼延逐鹿滿臉憤懣,“聽聞雲朝人在賭桌上要是有人出千,要被剁手。本王子一片誠意而來,謝世子卻誆騙本王子,詐走了貝爾草原,簡直欺人太甚!”

“王子說我兒子使詐,可有證據?”

站在百官之首的謝尚書毫不猶豫駁斥,“整個雲朝的人都知道,老夫的兒子,謝勳,是最實誠的人。王子這樣誣陷老夫的兒子,可別怪老夫懟你啊~”

聽到謝尚書那句“最實誠的人”金鑾殿裡的人至少半數的人暗暗嘁了一聲。

謝世子實誠?這世上就沒有陰險奸詐之人了!

皇帝牙齒疼得尤其厲害,恨不得喝罵謝尚書,“你他孃的能要點臉嗎?”

謝尚書現在已經徹底豁出去,光明正大的護犢子,反正狗皇帝已經知道他最疼的並非庶長子謝加,而是唯一的嫡子謝勳。

原本也是皇帝腦子秀逗了,他一個簪纓世家的家主,怎麼可能寵庶滅嫡?當然,也是寶貝嫡子的演技太高超,才能把狗皇帝耍的團團轉。

反正誰都不準當著老夫的面說老夫的寶貝嫡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