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呼啦一群人簇擁著上了臺,左摸摸又看看,又簇擁著呼啦呼啦地下了臺。

主持人兩手一攤,向眾人宣佈:「不好意思,煤氣管道好像出了問題,維修的話起碼得要2個小時。」可絲毫沒提比賽中止或者暫停一說。

這便意味著,場上的選手們需要繼續進行手頭上沒有完成的工作,並且,還得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六道菜的內容。

廣陵宴二廚的松露東坡肉正當處於最關鍵的時候,肉質肥而不膩的關鍵,又能吸滿黑松露的異香,關鍵就在於最後小二十分鐘的火悶。這突之間的變故讓他火冒三丈,手中的布頭狠狠一扔,聲音更大:「沒火怎麼做菜?!你們怎麼做事的?這麼關鍵的東西還能出問題?」

一連三句疑問句,問一句主持人縮一下腦袋,最後堪堪躲進了旁邊的簾幕中,向著總導演吐舌頭:「這火力都引到我身上了,得給我加錢啊!你瞧間那個胖廚子的大刀沒,恨不得分分鐘砍到我的身上……」

總導演看著鏡頭裡狀態百出的廚子們,滿意地點了點頭,轉瞬間畫了個圓潤的大餅:「下次,下次找你主持的時候給你加10%的勞務費。」

這場突如其來的火源危機,受到影響的不止廣陵宴一家,只是二廚的脾氣向來不好惹,這下子是徹底被點著了,「砰——」地就爆發了出來。

江城喝住他:「老李,注意分寸。」眼神示意他,這裡彎彎道道的都是眼珠子,不能丟廣陵宴的顏面。

「我XXXXXX,江城你裝什麼裝?!」嗶音閃過,粗俗不堪的詞句讓江城愁眉緊皺,眼神更為不善。

但終究,這種被人問候爹媽的憤怒被深深地憋到了心裡,他深吐一口氣,大局為重,大局為重。緩合了下情緒,他頗有上位者的大將之風,拍了拍二廚的肩膀:「別急,總有辦法的。」

他敢篤定,這就是主辦方的一場計謀而已。無非就是想看看他們臨危是不是會自亂陣腳。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比賽黃掉。兩小時?說不定二十分鐘後這火就突然來了。

眼下最好的辦法,便是等——

等到主辦方沉不住氣的那個時候。

誰知道二廚根本不領他的情,一把揮開他的手,氣沖沖地就要去找人理論。無奈之下,江城只能用眼神示意小徒弟拉住他,又在他耳邊輕語了幾句。

「真的?」二廚還是有點不相信,不過動作倒是遲緩了起來,見他堅定地點頭,拉了拉廚師帽嘟囔了句,「那就等一會,不過我告訴你,二十分鐘後如果還是現在這樣,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江城微微一笑,退到了一邊。

跟他有同樣的想法的,還有陳阿春。

海城酒樓的三位參賽者此刻正安靜地坐在自己料理臺邊的椅子上,耐心地等待。陳阿春精明地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各臺攝像機,果然——其中不乏少數都在記錄著他們的舉動。他暗笑,這種過時的技倆還拿出來,都是前人用得老掉牙的東西了。

「師傅,你說這是故意的?」徒弟看著忙碌不停的工作人員,問。

陳阿春很自信,下巴一點:「你看他們哪個人在做實事的?來來去去都是做做樣子,迷惑你們的。」

「但是就這麼等著,如果他們一直不供火怎麼辦呢?」徒弟還是不放心。

「不會的。這麼重要的比賽,誰都不敢亂來的。」

……

「阿簡,沒有氣了。」黃暖接下去的工作是要幫著餘簡煮菠菜,看了一會熱鬧,又想起自己好像也受到影響,連忙叫來餘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