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家小院子裡,餘圓像個包工頭一樣,坐在門口的高臺階上,死死盯著不遠處的人。

餘媽媽去津市出差了,得明天才回來。奶奶去幼兒園接的他,兩人才剛走到衚衕口,就看見有一個人鬼鬼祟祟地扒著門縫往裡偷看。

餘圓的警覺心一下子就出來,拉過奶奶躲到一邊,就摸著手上的兒童手錶給他姐打電話。結果半天沒人接,正巧居委會就在不遠處,餘圓按照餘媽媽教他的,直接找上了熱心大媽。

一群人聽小傢伙添油加醋地描繪,那還得了,衚衕裡竟然來小偷踩點了!

於是抄起傢伙,什麼雞毛撣子啊、蒼蠅拍啊、掃把啊,雄赳赳氣昂昂地就往餘家門前衝過去。

王松哪裡碰見過這樣的陣仗,人還沒到,就繳械投降,哀嚎了一聲,抱著頭蹲下身子:「誤會!誤會!我不是壞人!我就是來找餘簡的。」

居委會大媽狐疑地看了看他的身份證,又比對了下人,再瞧瞧了他遞過的名片,還是不放心:「你找餘家丫頭幹啥?」老餘家在這一片可是出了名的,一家子的好手藝,街坊鄰居的哪個沒吃過他們家做的東西?餘家丫頭的手藝比她爸更好,隔三差五就做點新鮮的吃食,總會分些給他們。

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大媽們自然是偏袒同處一地的街坊,這什麼勞什子的美食協會,他們可不在乎,又不能當飯吃。

王松小聲地說:「我想叫……不,是請她參加一個比試大會。」

「又是跟那什麼洋鬼子的東西比試?」大媽皺起眉,有點鄙視。

餘圓在底下提醒:「那是西餐。」

「什麼西不西的,餘家丫頭還在讀書呢,你們這些人別老是來打擾她!」說著,罵罵咧咧地轉身,「小圓子,給你姐打電話,她要是願意見人家就讓人家等著,要是不願意見,就早點讓他走……」

餘圓大聲地應了一聲,又開始點著手錶電話,響了好一會,還是沒人接。

居委會大媽漸漸走遠,讓王總鬆了一口氣,他對上一老一小同樣凝視他的目光,尷尬地笑了笑,又壯了壯膽氣,說:「我真有重要的事找餘簡,不等到她我事不會走的。」

就是這麼的有毅力。

餘奶奶嘆了一口氣,好心地開了門,讓他進了院子,本來還想讓他進屋的,被餘圓攔住了。

小傢伙鬼頭鬼腦地拉著奶奶:「這個人看著賊眉鼠眼的,不像個好人,就讓他在院子裡等,我看著他。」

還算大發善心給他搬了個自己平時都不坐的小板凳。

王松瞅了瞅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又看了看估計只能擱他半個屁股的凳子,心底對著餘簡的怨恨又多了一絲。

哼——

只要她答應了,非讓渡邊先生好好上一課不可,等她落敗了,自己還要找人大肆宣揚一番,以報今日之仇。

……

「那小圓子,你繼續看著他啊,我跟建平叔馬上就回來了。」餘簡聽餘圓說了個大概,又吩咐了他幾句。

掛了電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