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賀撂開許正南,一把拉開門,看到不遠處的徐清,腳步略頓了頓,捋了下被扯亂的金毛,揚起笑臉走過去。

“在等我?去慶祝?”

“我還有點事,想跟你當面打聲招呼再走。”

許小賀知道她有什麼事,確實需要解決,也能理解,點點頭說:“那這一頓等你完事了再請回來,千萬別說什麼謝,你要真想對我好,下回臺本寫短一點,太難背了,我背得腦殼都疼了。”

徐清低頭看腳尖,唇邊漾起一抹笑。

說是臺本,她比誰都清楚裡面有多少是許小賀的真心話,還是要說謝的,這麼久以來多虧有他。

“我請你吃飯吧,吃多久都行。”

“那不得把你吃窮?你還是快點揚名吧,賺大錢給我花。”

“好啊。”

她笑起來,每一處都在發光,許小賀猛一咯噔,心道完了。他最怕應付這種場合,慌忙拿起電話吆喝工作人員一起喝酒。

徐清看他忙起來,心下一定,朝外走去。

臨到門口,一陣風裹近。許小賀又追了上來,努著嘴支支吾吾好半天,問她:“你和程逾白……”

徐清想起節目開始前他說的話,這會兒猜到他的意思,凝視他很久,說了句:“對不起。”

“好,我知道了。”許小賀撩撩頭髮,“害,我一個大好青年,好日子還在後頭呢,今晚小爺算出了風頭,明天不知道要冒出來多少追求者,唉想想就煩,怪我,這無處發散的魅力。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我就是腦子一熱,睡一覺就好了。”

“那你早點休息,今天辛苦了。”

“那我們……”許小賀抬起頭,直視她的雙眼,“我們還是朋友?”

“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很歡迎你加入我們。”

是我們,不是我。許小賀知道里頭是誰,撇撇嘴:“你歡迎,程逾白可不一定歡迎。要請我,讓他親自來。”

徐清曉得他故意拿喬,點頭說好。兩人相顧無言,許小賀滿肚子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的勇氣。

“那我走了。”

許小賀抿了下唇,大方地揮手:“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倒春寒過去了,天氣一日日熱起來。徐清的風衣在黑夜中飄蕩著,漸行漸遠,許小賀一回頭,臉就垮了。

狐朋狗友紛紛趕來慶祝太子爺的失戀夜。

程逾白趕到演播室時,裡面已經走空了。他給徐清打電話,徐清沒接,她剛下車回到洛文文,把手機和包都給了徐稚柳。

徐稚柳略帶擔憂地看她一眼,她擺擺手,輕聲說沒事。

清江美術館四月中旬要舉辦一場大型美術展,空間調整方案迫在眉睫,這幾天二組都在加班加點趕工。

廖亦凡獨自一人在會議室改畫稿。

面前出現咖啡時,以為江意去而復返,他下意識口吻不耐:“我不是跟你說今晚要趕稿,會很忙,沒時間陪你嗎?”

一抬頭,愣住了。

廖亦凡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表情管理,揚起笑道:“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徐清嘴角微抿,“還是你覺得這個時間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她環視一圈,桌子上散落一大堆草稿,很多都廢掉了,上面胡亂打了叉,還有些新畫的,畫風各異,看著不像一個人的風格。

注意到她的目光,廖亦凡把手下的畫稿往電腦下壓了壓,退出到桌面。

“怎麼會呢,這裡是公司,你回來加班也很正常。”

“今晚要錄《大國重器》,我下午就請過假了,當時你也在場。”

“哦,你不說我都忘了。你看我,忙得昏天黑地,連現在幾點都不知道,節目已經結束了?”他拿手機看了眼時間,果然已經結束了,“回頭我看看節目,給你捧個場。”

“現在也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