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過雨,泥土味彷彿都翻過來。

重新生起的火又滅了。

謝溫良睜開眼,卻發現他給許南禪披的衣裳,披到了自己身上。

而許南禪正蹲在門口看著兩人的屍體。

他吹吹火星,添些枯木續上火。

謝溫良直起身,抽出屁股下的木劍,走到她的身旁。

左手舉著的火把提供光亮。

濛濛中,大吃一驚。

哪是什麼屍體,分明只剩兩具骷髏!

都只有一層薄薄的面板包裹住骸骨,身體內陷,血肉之氣已經被吹光了,只留一具外殼。甚至有些骨頭化成了粉末,火光之下有些瑩光。

“這是怎麼回事?”謝溫良眉頭緊鎖:“一個時辰之前,我還查過他倆的屍體。”

許南禪卻抽過他右手的劍,靈氣注入。

狠狠一刺!

誰知卻傳來金石碰撞之音,和想象中的那種刺破面板完全不同。

“我也不知道,這倒有點像道家的修煉之法。”許南禪喃喃道:“五臟化清,皮象通靈。遇成一氣,便上三清。”

邊說著,邊刺著。

碰撞之聲不斷,如雨打芭蕉,可面板就是不傷。

謝溫良眯著眼,像是發現了什麼,特地把火把向屍體左邊靠了靠。

“南禪你看,此人是被你貫穿心臟而死,可並沒有血液流出。”謝溫良又移一下火把:“相反,我貫穿另一個人的喉管,此人的血液卻一直流到廟前。”

謝溫良用手指著。

一條彎曲的血線,一直流到柱前,早已乾涸。

“小心!”

謝溫良直接撲倒還蹲著的許南禪,順勢取過手中桃木劍,兩人抱著翻滾一圈,謝溫良回手就是一劍橫擋。

咔嚓一聲,木劍斷了!

火把被丟出。

一個矮小的身影剛從刀疤臉的屍體中爬出,也可以說他從內部撕碎了面板這層外殼!

甚至許南禪還沒反應過來,謝溫良眼疾手快,當即用桃木劍格擋上住他的手。

那已經不能稱之為手,而是爪子,一隻滿是鱗片的利爪!

謝溫良站起身,握著半斷的木劍,直視對手。

矮小的身影套著道袍,滿臉猙獰,已有部分牙齒過長裸露在外,兩眼通紅,滿身血煞氣,活脫脫是個野獸。

誰料許南禪脫口而出:“道教五芽境?!”

謝溫良耐心的對著敵手,手中木劍不斷變換著方位。

對方好像已沒有神智,甚至拍拍胸膛,大吼出聲!

許南禪急切地說:“溫良,此人已入道法五芽境,也就是劍法五境。周身五臟已成氣候,不斷有神靈誦經。”

謝溫良剛想回頭,陰煞之氣瞬間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