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香火(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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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昨天的章節。
96加班加得比較晚,之前存在平板上的稿子不曉得為何出現了丟稿的情況,想盡了辦法還是找不回來,只能重新寫,所以時間就耽擱了,悲痛啊!
明天的更新也丟了……
等我下班後碼完再更新出來。
對不住啊書友們——
略說道了幾句場面話,楚維琮請了楊昔誠去前頭書房,花廳裡只留下了楚維琳和楊昔諾。
楊昔諾捏著手中帕子,抿了抿唇,問道:“不管如何,總歸是因我而起,才叫令弟受了傷。不曉得能不能見一見府中長輩,當面致歉。”
一聽楊昔諾這有些僵硬的語氣,楚維琳曉得她是誤會了。
直視著楊昔諾的烏黑眸子,楚維琳笑著道:“楊家姐姐,你們姐弟一道來,我們姐弟一道相迎,這本就是小輩之間的事情,又哪需長輩插手。維琮說,令弟誠懇好學,是個值得交往的同窗,我祖母不愛插手小輩們的交友,又覺得長輩摻合在其中顯得小題大做、斤斤計較,反倒是傷了彼此情誼……”
楊昔諾的面色漸漸緩和了些。
和楊昔諾交談了一番之後,楚維琳有些明白為什麼崇王妃會喜歡這個姑娘。
不僅僅是因為遭遇家族變故後依舊保持著那顆本心,進退得體。更重要的是她的骨子裡沒有磨滅的貴女的驕傲和勇敢,即便旁人再作踐踩踏,依舊沒有改變。
許是在楚維琳的言語之中沒有品讀出一絲一毫的輕慢,楊昔諾整個人輕鬆了不少,甚至起了些攀談的心思。
“我今日是在東街賣荷包的,”楊昔諾一面說一面從袖口中掏出了一隻精緻荷包,“馬上就要十九了,這種的很好賣。”
流玉接過來遞給了楚維琳,楚維琳捧在手心細看,荷包用料並不多講究。但上頭一針一線繡出來的荷花栩栩如生。在九月十九人人供奉觀音菩薩的日子裡,這樣的款式確實很討喜。
“姐姐繡的?這繡功真好。”
楊昔諾抿唇笑了:“只學了我母親的皮毛。都是為了補貼家用,料子是布莊裡的零碎角料,線是鄰家的一位老繡娘送我的。我沿街賣。自是比鋪子裡的東西便宜。其他走街小販的貨色又不及我精緻,他們怪我搶生意很久了。”
這麼一說,楚維琳倒是明白了楊昔諾為什麼會被別人為難了。人人都要一條生路,楊昔諾這樣的賺錢法子自然會讓一些人不滿意的。
不過,都是街頭討生活的,一群人圍著一個姑娘家動手這樣的事體還是極少見的。
“他們最看不慣的,是我的出身。”
楚維琳恍然大悟。
說得直白些,就是雞窩裡落下了一隻鳳凰,偏偏這隻在雞窩裡住了幾年的鳳凰還是從前一般的愛惜羽毛。
楚維琳沒有經歷過那樣的生活,但她想到了前世趙氏一族翻天覆地的變化,還是能夠明白一二的。
自從變故的那一日起,年幼的楊昔諾見識到了什麼是世態炎涼。
祖母身子大不如前,母親又病倒在床,這些年是她頂著一口氣養家。
她見多了旁人的譏笑,有些人根本不避諱,當著她的面指指點點,說她揹負了這樣的罪名比尋常商戶女還不如,說她就該認命低頭,而不是抬頭做人。
明明就已經落入了泥濘之中,所有人都想看這鳳凰失去美麗的鳳尾,還要擺什麼貴女姿態,既然都出來討生活了,就應該低下頭來苟延殘喘,而不是把脊樑骨挺得桌布。
世人想看到的從不是能屈能伸,而是真正的落難後屈服認命。
反其道而行的楊昔諾又怎麼能叫他們滿意呢。
“我不管別人是怎麼想的,我也不知道將來的生活會不會改變,我不是傲,而是不願認輸而已。”楊昔諾說著說著就笑了,兩眼彎彎如明月,她也不知道為何會對第一次見面的楚維琳說這些,但就是突然之間想吐露一番。
和楊昔誠一道來的時候,楊昔諾想了許多,也想得格外透徹。
他們的確是連累了楚維琮,那就必須道歉,但她也想讓楚家人知道,楊家即便落難如此也依舊不是尋常的市井小民,楊昔誠也是可以和世家子弟一道唸書的。
楚家要是態度不善,那以後就避而遠之,若是並不忌諱他們的出身,肯讓楚維琮和楊昔誠相交,那是再好不過了的。
楊昔諾並不想弟弟在書院裡被其他人疏遠,楊昔誠想依靠科舉一路改變一家人的生活幾乎是不可能了的,但書院裡累積的同窗情誼興許會讓他們的將來舒坦一些。
這樣的想法看起來有些功利,但也確實是生活所迫,但更是平等相交的。若她今日以一個落難者的低姿態來面對楚維琳,想求得些憐憫,定然是不會叫人喜歡的。
這一點上,楊昔諾倒是真的猜對了楚維琳的心理,前世再艱苦,再被壓得抬不起頭來,在有機會的時候楚維琳一樣會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