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章 年節(七)(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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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璇在長生居連續抄了五天的經文。
每日都是用過午飯後過去,在西次間裡點著檀香,認真抄寫,直到快到用晚飯的時候,才回到聽風苑來。
抄好的經文都由湘翮收著,老祖宗已經定好了日子,就在二月初八釋迦牟尼佛出家日送去水心庵交給空塵師傅。
也因此,臻璇避開了每日下午來給鄭老太太拜年的各家女眷。
用過晚飯,玉砌手上拿著兩三張帖子,念給鄭老太太聽:“李員外夫人帶著李四小姐,與章三太太一道,明日下午過府來給老祖宗拜年;還有錢家五爺也送了帖子來,要來給老太太磕頭。”
臻璇正和夏湖卿小聲說著話,聽見玉砌說的,她抬起頭看了過去。
錢家五爺要來磕頭?
莫非是那個要求娶桃綾的錢溢鳴?
這是唱得哪一齣?
臻璇附耳與夏湖卿道:“是不是哪個錢溢鳴?他往年過年時也來?”
夏湖卿略想了想,道:“應該是他。往年來不來的我也記不清楚。他是男子,便是來了我也避開了,沒有見過,所以沒什麼印象。”
臻璇點點頭,沒再問。
畢竟,逢年過節時想給鄭老太太請安的人太多了,有一些送了帖子的未必能進得了門,夏湖卿也不可能全部記得。
從聽風苑出來之後,夏湖卿叫住了夏景卿:“哥哥,那個錢五爺怎麼送了帖子來?”
“每年都會送來呀。”夏景卿對此這件事倒是絲毫不意外,“有六七年了吧,我與他一塊唸書開始就年年送的。”
臻璇聞言略放了心,原來是慣例了。
夏景卿對前事有些印象。便與她們都說了一遍。
那時錢家剛糟了變故,錢溢鳴的母親身體一下子就垮了,請了大夫來看,都說只能拖著,拿藥吊一日是一日,開的方子又貴重。
吃了一個多月,錢家其他人就不高興了。既然是看不好了的,這金山銀山吃進去都是沒有用的,便想著法子剋扣。
其中有一味藥是蟲草。
甬州並非產蟲草的地方,錢家的長輩推說城中的蟲草斷了貨了,便是拿著重金也求不著。
錢溢鳴不信,一個人跑遍了所有的藥鋪,可鋪子一聽是收蟲草的,都搖頭說沒有。那日下著瓢潑大雨,七八歲的孩子急得在街頭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一位老先生看不過去。指了他一條路,如今要求蟲草就只能拿著錢去城中大戶的家中求,看看有沒有哪家願意賣他一些。
城中的大戶,錢溢鳴熟悉的只有夏景卿,他不知道夏景卿一個庶子能不能說上話,願不願意幫他一把。他從母親嫁妝裡挑了幾個值錢的捧著去了夏家。
夏景卿確實為難了,可看好友急成了那副模樣,他硬著頭皮答應去問一問。
鄭老太太知道了。讓人把錢溢鳴領了進來,看他渾身叫雨淋透了,發著抖捧出懷裡的東西時,老太太心軟了,嘆道:“人生在世,孝之一字,說起來簡單,要做到卻也不容易。我要有那麼一日,也不知道家中哪個子孫能不顧臉面做到這個地步。”
鄭老太太沒有收錢溢鳴的東西,送了蟲草與他。
也是命中有數。正巧那幾日一位告老還鄉的御醫經過甬州,來夏府拜訪,鄭老太太念著錢家母子不容易。請老御醫幫忙診了一診。
錢溢鳴母親的病並非如同之前的大夫說的,能拖一日是一日,只要對了方子,養上小半年,依舊能下床活動,除了容易勞累,使不上什麼力氣之外,並沒有別的遺症。而新開的方子,只用一些尋常藥材,比起之前的便宜了許多,錢家再有心刁難,也沒有辦法不給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