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歸捂著腹部,五官都疼的糾結在一起,柳樅那一腳顯然踹的不輕。

他咬著牙,站起身時腳步還有些踉蹌,“是又怎麼樣。”

當歸自認自己雖瞧不上莊瀚子為人處事,可他幫自己報仇是事實,到現在他們也只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君無藥凝視著他,突然笑了起來,“那老賊倒是有點眼光,挑了這麼個人幫他。”

洛姜越聽越糊塗,剛想說什麼,卻見君無藥幽幽瞥了過來,眼中帶著幾許輕微的警告之意。

自從君無藥的好感度穩步提升以來,洛姜已經能很少看見他這種不含善意的眼神了。

一時間還真被他唬住了。

“你把仇推到楚家身上,怎麼就沒想過自己去調查一下是否屬實?”君無藥垂著眸子,他唇角弧度沒有變化,可看著當歸的眸子卻愈來愈冷。

當歸聞言微微一愣,大概是猜到君無藥想說什麼,自顧自靠在石壁上,雙手環胸做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來。

“你接下來想說什麼?我這十幾年來恨錯人了,還是我報錯仇了?”當歸笑的格外諷刺,這種話他這些年已經聽了太多。

根本就不可信。

“我沒想跟你說這個,只想跟你說一下當年的事情。”君無藥回想起自己這半日來調查到的東西,只覺得愈發心寒。

只要花半日去問一問就能知道當初事情的原委,當歸非但沒有,還被仇恨矇蔽雙眼十幾年。

何其的可笑,又何其的諷刺。

“當年你爹孃的確是私自逃下山,溪門宗主重視尊卑也是真的,他也的確覺得你娘配不上你爹。”

君無藥每說一句話,當歸眼中的笑意就加深一點,看吧,不管調查多少人,知道的也都是這些事。

“可你想想,你爹就算再出類拔萃,技藝超群,又如何能打得過當年的溪門宗主和眾多弟子?當年溪門宗主有意放你爹孃離開,只是派了兩個外門弟子攔了一攔做做樣子。”

“可你爹非但沒有收手,反而還把那兩個弟子給殺了,溪門宗主這才一氣之下找到了你爹孃,你爹孃也不是溪門宗主殺的,只是那兩個弟子平日裡關係好的同門罷了。”

君無藥看著當歸一點點冷下來的臉色絲毫不懼,只是沉著臉一字一句把自己該說的話都說完了。

就這麼寥寥數語,把長達了十幾年的仇恨原委盡數複述出來。

當歸呲目欲裂,血絲爬滿了眼球,臉上滿是灰,如今灰頭土臉,順著牆面跌坐在地的樣子像極了已經被關了十幾年的囚犯。

誰也聽不清楚他口中在說什麼,當歸只覺得一股絕望鋪天蓋地的向自己撲來。

這都是假的,不可能!自己十幾年的仇恨,突然有一個人站出來說你恨錯了人,你殺錯了人,你害死了本不該害死的人。

心底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自己做的比當年的溪門宗主還要過分。

不該是這樣的。

“你騙誰呢?把我關在這裡,就自顧自說你以為的真相,除了楚央央那個傻子,誰會信你!”

當歸掙扎著站起身,還想再跟君無藥理論,但後者卻被柳樅一把拉開。